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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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赋咳嗽一声。
  潘氏依旧盯着地面:“大人是在说戏文故事吧。”
  杜知县换了一个委婉的问题:“蔡三公子与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关联?”
  潘氏慌乱地抬头又低头:“大人,确实,确实没有啊!怎么可能有呢。”
  一个文吏从屏风后转出,将一张折起的纸条递到杜知县与谢赋面前的案上。
  杜知县正待要打开,张屏道:“夫人说得对,你绝不可能是蔡三公子的娘。”
  谢赋愣住,潘氏僵住,杜知县眼神滞住。
  张屏迎着杜知县呆滞的视线道:“年龄不对。夫人今年五十岁左右,据说你方才供词,你遇到那位公子时,是十七岁左右。按照户册记录,你嫁给丁小乙时十八岁。蔡三公子初到黄郎中处看病,遇到黄稚娘时十八九岁。如此可推出,蔡府大火时,你三十五六岁,蔡三公子年约弱冠。再加上怀胎时间。即便你嫁给丁小乙前就有孕,也和蔡三公子的年龄不符。”
  潘氏扯了扯嘴角,拢一拢蓬乱的鬓发。
  杜知县压着心头之火先颤手打开案上的纸条,潘氏眼神灼灼,亦瞅着纸条。杜知县一看纸上,又一滞,闭了闭眼,谢赋微侧身望去,头壳一嗡,面颊滚烫。
  纸上赫然是冯邰亲笔的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蔡会第三子奂,字宏与。火难时已及冠。你二人不读卷宗乎,不识数乎?!】
  杜知县再闭一闭眼,努力稳住更颤的双手,一拍惊堂木。
  “混账妖妇,公堂之上,满口胡言,全无半点实话!怪不得能杀人勒索!来人,将此妇拖出去,休再白费时辰!”
  衙役正依言要上前,潘氏往前一扑,拼命叩首讨饶。
  “大老爷,罪妇错了!罪妇只是想求大老爷宽饶我儿一命。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招,我都招!勒索两位老板的事儿,是罪妇的主意。他二人抢了小秆箱子那时,我儿只有几岁,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都是我……”
  杜知县一径拍惊堂木:“妖妇休再乱唚,其所言无一字可听!速速拖出!”
  衙役们只得动手,
  潘氏挣扎尖叫:“老爷,这回全是真的!那两口箱子里不是金不是银,是字画和瓷器!老爷当知我说得没错!”
  谢赋不得不劝阻:“大人,下官逾越,求请开恩容这妇人再留片刻。”
  衙役们立刻松手。
  杜知县神情抽搐了几下,勉强平定,摆了摆手。
  谢赋正色:“曾潘氏,方才你一番谎言,将本衙哄得团团乱转,竟对你心生怜惜。不论你言语中真假各有多少,只要扯谎,你所有供词皆不足信,你可明白?”
  潘氏匍匐在地,连称明白。
  谢赋望着她,心情复杂,又心里自嘲一叹——我竟真的超脱了,潘氏如斯可恶,我竟片刻惊怒之后,复又平静,仍信其不幸。如此,我确实不能如张贤弟,柳断丞一般,成为神断了。
  唉,世间多变,人若虫蚁,小小诡诈,不过为求生。
  碌碌红尘中,哪个不可怜?
  增儿盯着潘氏,眼神多有怨恨,呜呜不已,似有催促之意。
  张屏问:“小秆,是树下之人的名字?”
  潘氏嘶哑道:“是。他……我要是把他的事都说了,可否饶我儿一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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