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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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王殿下吩咐,不许阻拦沈姑娘。”
  那小和尚怔了怔,手中还提着那个未曾送出去的食盒,低声应了声是。
  遮天的古木阻挡住了余下的夕阳暮色,一点星子自天幕之中显出光亮来,沈羡袄裙浅淡,重瓣的莲花纹样却如同自幽暗中破出,生长出许多的执着与坚定。
  她还未出承明殿的时候,曾经察觉到一些端倪,重芳宮既然命了阮红灵动手,又收到了赵绪身死的消息,赵绎的战报中为何只字未提,这其中,分明是有异。
  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何,摸索到了袖中的双生花令牌,模糊间便想到了初七所在的寒云寺,那时她只是隐隐有些预感,如今她却感觉到,一些真相,已然近在咫尺。
  她缓缓踏在生长了一些青苔的石阶之上,如同忽然降临在夜色之中的逆旅人,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禅房中突然亮起的灯火之上。
  玄深思索着落下一道黑子的时候,赵绪起身点亮了案前的一盏油灯。
  他似乎是觉得不够亮,又将几盏诵经时用的莲灯一道点了,瞧着逐渐明亮的灯火缓缓自禅房内向外头透出了许多,方才重新回到案前,淡淡笑了笑,落下最后一道白子。
  玄深抬头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笑问道,“宣王何故点灯?”
  赵绪面容平淡,说道,“入夜了,路难行。”
  玄深面目慈悲,“心灯不灭,何惧黑夜。”
  赵绪瞧了棋局片刻,笑了笑,“大师既非赵绪,又如何知道,赵绪方才点的,不是心灯呢。”
  玄深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道,“先帝从前曾说过,宣王心中,有大光明。”
  赵绪神色未有波澜,他抬起头瞧着玄深的面庞,唇角泛起一些渐深的笑意,淡淡道,“大师输了。”
  玄深闻言低头打量过棋局,方才也未曾察觉,落下了最后这一子,才发觉,败局已定,其中搏杀变幻竟这样隐晦又沉稳。
  他长声叹一口气,面目中流露出一些惋惜之色,“又破了老衲的一局残棋。”
  心底正想到,此后余生竟又要少一副乐趣。
  禅房之外忽然响起了零星的叩门之声,温和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平静感,
  “玄深大师安好,沈羡求见。”
  面目慈和的和尚转头瞧了一眼同样笑意平静的赵绪一眼,视线自那副棋局上打量过,方才缓缓开口道,“施主进来罢。”
  沈羡立在禅房门口,被其中透出的光线一照,眉眼中生出许多的滟滟莲华之色,她推开门,一路行到了案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身前摆着一副已成定局的棋盘。
  两三盏莲灯与案上的油灯一道照出亮光,自房里头一直投射到外头渐渐静谧的夜色之中。
  原来她方才在石阶上瞧见的亮光,来自这里。
  “大师。”沈羡双手合十,垂眼一拜,“可是扰了大师的棋局。”
  玄深打量过沈羡的模样,见她坚定又从容,在心底笑了笑,想到这样的姑娘,与赵绪一样,也是心中有大光明者。
  “施主自来处来,恰解了这去处棋,是最得宜。”
  玄深笑眼慈祥,将盘上的棋子缓缓捡回了棋盒之中,抬手请道,“施主坐罢,夜色才堪至,不如陪老衲下一局棋罢。”
  “是。”
  沈羡应承了,伸手要去捡棋盘上的黑子。
  却听得玄深笑道,“老衲年岁大了,施主不如让老衲执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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