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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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见孔氏身形一顿,突然朝一边歪了一歪,因她原是磕头磕得髻发松动,所以这一顿一歪反而显得十分明显。众人不由都看去,只见一旁二姑娘垂络突然涨红了脸,气得话也说不出个囫囵:“二嫂嫂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做的好事还要赖上我不成?”
  109 敲打
  孔氏吓得肩膀一缩,小声分辨说:“不、不是……”
  “不是?”垂络原就是个跋扈的,又素无经历过这等场面,当即大怒道,“不是你瞧着我作甚?纸条经你的手出了岔子,你难自圆其说,就赖给我不成?且不说二哥哥找谁做二房跟我半点子关系都没有,就是跟我有关系,倘若是我做的,我从大姐姐手里接过的时候就能改了,何须又叫垂缃和你看过?”
  洪氏一见自家女儿牵扯进去,当即顾不得媳妇,骂骂咧咧道:“绣珠,你和垂络原是姑嫂,还不知她为人?如今犯得着这么搅和么?”
  垂络没经过这等场面,当即孩子气就起来了,恨道:“我没她这样的嫂嫂!”
  洪氏实则左右都想护着,然而老太太怒气未消,凇二爷作壁上观,旁的人更是看热闹的看热闹,不敢开口的不敢开口,只怕没人敢说句话儿了,她正心急,忽看到一旁梨香,灵机一动道:“要说纸条自绣珠手传到垂凇手,除了垂络,可还有另一人也碰到过,梨香,你就老实说,是不是你不甘心作丫鬟,想要爬上主子的床,所以使了这等下作的诡计?!”
  于洪氏来说,此事牵扯孔氏,乃是她儿媳,是她管教不严之过,牵扯垂络,乃是她女儿,莫说她心疼,也是她管教不严之过,思前想后皆不如尽数推到梨香身上,不仅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更是能给孔氏这软性子一些提醒。再者,梨香乃是孔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如今也趁机敲打敲打孔家,免得将来垂凇纳妾时孔家胡搅蛮缠地闹事。
  梨香本因牵扯自己已经磕头磕得前额青紫,如今听洪氏如此当即哭得更凶,只是道:“二太太、二太太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不过见纸条恰巧落在我脚边儿上,我本是做下人的,难道还等主子们过来弯腰捡拾不成?所以才帮忙捡起来,我……”
  “你弯腰捡拾不假,可那一会儿子房里人人都瞧着看垂凇有没有闹得小主身子有何闪失,想来没有人看你究竟在做什么,要说你来偷梁换柱最是可能了!”
  见梨香分辨不得,洪氏干脆又道:“再者,你最熟悉绣珠的字,恐怕不必拓写,单只要模仿她笔迹就可以惟妙惟肖,叫旁人看不出来。而且来来回回只有你紧跟着绣珠,写字换纸什么的,若不是绣珠做的,倒是你最有可能。”
  梨香一时百口莫辩,哭求孔氏道:“二奶奶,二奶奶您帮我说句话儿,我再怎么、也不至作出这等事啊,求二奶奶帮我说句话儿,求二奶奶了!”
  孔氏眼珠木木转了一转,抬头看了看怒气未消的老太太和一脸警惕的洪氏,又看看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凇二爷与玉染,再看看自己身旁惶恐哭求的梨香,神色中尽是茫然,人也仿佛木呆呆的,半晌未说出话来。
  “如此只是推测,并无证据,”云卿轻叹一声,拂了拂裙子,道,“若当真谁碰过谁就有嫌疑,那么从咱们小主,绣珠,垂络,梨香,甚至凇二爷,可都碰过呢!如此一味猜忌下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实在是有伤和气,好好的家也要给弄散了。”
  老太太“啪”一拍桌子冷道:“你这是什么话?垂绮好好的要给自个儿哥哥添一房妾,如今闹成这样,她已甚是自责、甚是难过了,你还要疑心了她不成?不猜忌,不怀疑?你能耐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把那使了诡计的恶人揪出来,这家就散不了!”
  云卿自知老太太如今正在气头上,说这等话实在也不稀奇,便假意迟疑了一下。房中本就无人敢吭声,云卿这一打岔一沉默,老太太哪里能顺过气儿来,当即就接着骂道:“方才倒是好大的怒气,如今要真动脑子了倒又装聋作哑起来了!也不知道平日里都是怎么掌的家,才让家里藏污纳垢什么恶人都有,今儿才出了这档子事来!”
  慕垂凉淡淡看她一眼,虽不语,神色已甚是分明,他是想说:“够了,是时候了。”
  云卿心下了然,遂起身福了福礼,对老太太道:“老太太骂的是,这一过错我推托不了。只是我如今不掌家,若眼下当真来查此事,会不会……”
  云卿特特迟疑了一番,便见老太太再度指着孔氏骂道:“掌家又如何,她如今倒是掌着家呢,可倒好,自己房里事也管不好,再掌下去可是要把家都给掌散了!”继而看着云卿道:“你若有法子就赶紧查个通透,我便不信今儿有我在,还有哪一个敢说一个‘不’字的!”
  云卿漫不经心看过慕大姑娘,便见慕大姑娘似不在意点了个头,云卿遂逐一看过房中众人,等沉默攫取了房中每一个人的目光,方轻轻浅浅道:“那就请三间空屋子,绣珠,垂络,梨香各一间,各自先进去候着吧。”
  洪氏登时就急了,上前吆喝道:“怎么垂络也要去?她还是小孩子,她可——”
  “正是因她小,所以才要提前隔开护着,也免得被人诬陷了,二太太说是不是?”云卿轻松一句话将洪氏打发了,接着便就只等老太太发话。
  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低头看见孔氏与梨香仍抽抽搭搭哭着,心下着实厌烦。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传出去不好听,回头也没法子向老爷子交代,干脆就依了云卿。
  头一个,垂络。
  垂络毕竟未经过什么事,面上虽嚣张跋扈,但显见是有几分紧张,见云卿进来,顶着一口气硬邦邦道:“反正不是我做的。”
  云卿进门坐下,径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向垂络,一杯自己端起轻抿了一口。垂络见她十分悠然,虽仍不动,但分明急了,两步上前拍着桌子嚷道:“好好的你找我递什么纸条子?我就该防着你的,咱们素日里就不熟,你忽叫我做这个,我本就该防——”
  “插手家里的事,好玩儿么?”
  垂络一愣:“什么?”
  云卿笑道:“往日里你没插手过家里的事,今儿也算头一遭,你说说,可好玩儿吗?”
  垂络勃然大怒:“你这话说的,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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