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浅情牵(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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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菲和管事商议定了午宴的菜单,加了几个小孩子吃的菜,又专程为孔华珍准备了一份药膳。
  管事退下后,丹菲转身回暖阁,就见李崇独自一人走下台阶,进了院子。她急忙扶着栏杆唤道:“郡王可是要游园?小女让奴仆跟着你可好?院中有雾,地上滑,可要当心了。”
  李崇专程从丹菲眼皮子底下过,就等她看到。丹菲一唤,他耳朵抖了抖,转了个方向又走回暖阁来。
  “阿江倒是提醒我了,有一事还没有办呢。”
  这亲昵的称呼让丹菲不禁一愣,“何……何事?”
  李崇走到丹菲面前,双手一拱,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前些日子在大忠寺里一时冲动,误会了妹子,还请妹子恕罪。”
  丹菲被他这热情吓得后退了半步,语塞半晌,才道:“郡王多礼。那日的事本就有些凑巧,换作别人也难免误会,怪不得你。”
  李崇起身一笑,十分磊落潇洒,“这事在我心里积压了数日,一想起就觉得十分惭愧,只是听说你身体不适,不敢贸然前来打搅。你的病好了?”
  丹菲这时恢复了镇定,轻咳一声,柔声道:“不过是一点风寒,次日就已经没事了。多谢郡王关心。”
  她微微低着头,越发显得轮廓清秀,睫毛浓长如翼。
  李崇侧头望了一眼冰棱满树的庭院,道:“姑母甚会享受,这雪海银树的景致,连华清宫都有所不及。对了,阿江是在蕲州长大的,想必对雪景不屑一顾才是。”
  丹菲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北地的雪和这边不同。北地雪大而厚密,犹如大海怒涛。长安这边的雪下得精致,雕琢江山景色,像是江河清波。大海浩瀚,江河滔滔,也说不出哪里更好。”
  李崇听着点头,道:“当年景钰从蕲州回来,也同我说过起北方雪景。说你们奔马踏雪,极是潇洒恣意。”
  丹菲笑道:“那是初冬。等到过年时,野地里积雪及腰,都出不了门。那年表兄只呆了数日就走了,若多留几日……”
  话忽然卡住。
  多留几日,就要碰上瓦茨屠城。崔景钰也没长出个三头六臂,如此忠义也必然会帮着御敌,没准也会一起殉国。
  李崇同她想到了一处,声音低柔道:“义云无事。令尊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兄妹的。”
  丹菲强笑了一下,“扫了郡王的兴,莫怪。”
  李崇不再多言,回了暖阁之中,脸上一抹满足之色。
  韦氏看在眼里,暗暗咬牙。
  待到午宴时,丹菲指挥着奴婢上菜布宴,流利干练,显然是经常管家理事的。
  “让阿武去布置。”泰平吩咐,“阿江过来,这里除了小云雀,就你辈分最小,给你两个表兄表嫂敬酒去。”
  朱氏早抱着女儿回去了,丹菲的确成了辈分最小的。她也不拿乔,一手提着银壶,一手拿着一个琉璃杯,从泰平公主开始,挨个敬酒。
  崔景钰和孔华珍都笑着同她喝了酒,转到李崇这里,就对上韦氏那一张阴冷的笑脸。丹菲假装看不见,赔着笑给她倒酒。韦氏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鲜红的葡萄酒就洒在了衫裙上。
  韦氏吃惊地叫了一声,手一掀,把剩下的酒尽数泼在了丹菲脸上。
  她这动作做起来娴熟流畅,想必这招以前经常使。丹菲本就躲不过,干脆硬着头皮受了,脸颊衣襟都被酒打湿,狼狈不堪。
  “你做什么?”李崇骤然一声怒喝,吓得乐师们都停了演奏。
  丹菲顾不得抹脸,忙道:“不怪王妃,是我手抖了。”
  韦氏一脸无辜,忙叫婢子去给丹菲擦脸,道:“我吓了一跳,又不是故意的。”
  李崇看丹菲狼狈尴尬之态,气得面色发紫。他怎会不知道自己妻子的那些手腕,想她不是故意的才怪。若是家中姬妾就罢了,韦氏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吃醋整人,整的还是泰平公主义女,怎么不教他颜面扫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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