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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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吗?”李灵钧不以为然,“等到了京都,就不是我能自作主张的了。”这事李灵钧早盘算好了,他不假思索地说:“和德吉假意联姻的事,朝廷里是有人知道的,陛下也怕闲言碎语,索性快刀斩乱麻,在剑川就把婚事定了,到时候只说事急从权,陛下不会怪罪。封郡王妃的礼仪,都可以回京后再补。”他凑到皇甫南的耳边,“韦康元人就在剑川,如果这事他置之不理,也说不过去。正好请他主婚,由他去和皇甫相公说和,到时候他和蜀王府这层关系,也难撇清。”
  原来如此。皇甫南微笑着把李灵钧推开,“你把谁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李灵钧并没有作色,“难道你不愿意?”
  皇甫南笑着摇头,坐在榻边,她穿着僮仆的黄衫,发髻里也只有一根银簪,但狡黠起来,眉梢眼角都是无比的俏丽,真像琵琶盘里蹦出来的精怪。
  “关系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要我愿意,可没有那么容易。”
  李灵钧道:“你说出来。”
  皇甫南却从榻边跳了起来,端起托盘,“这枇杷你不吃,我拿走了。”
  李灵钧把她的手腕拿住,“别急,我还有话问你——皇甫佶今晚跟着你,都和你说了什么?”
  皇甫南脸露诧异,她犹豫着。
  “薛厚有预谋剑川之意,这个表兄,你也要护着吗?”
  这话里,有别的意味。皇甫南的脸色微微发白了,李灵钧目光一凝——是为了阿普笃慕。谁知皇甫南苦笑了一声,说:“我请六兄替我祭拜亡父亡母。”
  “哦?”李灵钧半信半疑,“你父母葬在哪里?”
  “谋逆之人,早就身首异处了,哪有坟冢?”皇甫南忧伤的双目望着李灵钧,嘴角渐渐含了一抹笑,“我要你设灵位,下跪祭拜我父母,以李氏子孙的名义,否则我宁愿嫁个贩夫走卒,也不做这个郡王妃。你能做到吗?”
  李灵钧沉默不语。
  皇甫南逼近他一步,“我能在陛下面前下跪,你不能在我父母面前下跪?”睨了一眼李灵钧,她抬脚要走。
  “我能做到。”李灵钧忽道。皇甫南还在发怔,李灵钧当即开门,叫廊下的禁卫,“设香案。”
  仆从麻利地将香案设好了,问李灵钧:“郡王是要谢恩?谢陛下还是祖宗天地?”
  “你们退下。“李灵钧自己捻了香,在条案前倏地双膝跪地,剑川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没有了沉重繁琐的冕服和金冠,他的背挺得格外直,一如当初在崇敬寺立誓那样郑重其事,叩首之后,李灵钧道:“皇天在上,段使君,段夫人有灵,我……”
  一只柔软的手把他的嘴捂住了,“嘘,“皇甫南眼里盈满月光,人也全心依赖地靠了上来,“隔墙有耳。”她对他露出微笑,“我答应你。”
  第58章 拨雪寻春(二十四)
  替东阳郡王主婚这事,韦康元感到很为难。他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对这种婆娘热衷的事没耐心,没兴致,“再说,蜀王和皇甫相公两边,愿不愿意,还是二话。万一去撮合却不成,那不是惹得一身骚?” 他那幕僚笑道:“使君此言差矣,这事你去撮合,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我敢说,准能成。” 韦康元皱眉道:“没有陛下的旨意,君王私自结亲,原本就于礼不合,利在哪里?” “这个旨意,不正是使君去求?我看东阳郡王不是那种沉溺女色,罔顾礼法的人,何以这事情要仓促地办呢?东阳郡王陷身吐蕃,借联姻的由头脱身,朝廷里知情的人不少。等他回京后,难说没有那些有心的、无心的人,非要逼着他践约联姻的,他不想被赶鸭子上架,必定要抢先把婚事定了。使君这里一提,陛下准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你保这一桩大媒,蜀王府和皇甫府都要承你的情,岂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吗?” 韦康元道:“却有一害,我替蜀王府奔走,在鄂国公那里可怎么交代?当初薛昶那桩婚事被拒,蜀王府对鄂国公估计还有嫌隙——姓薛的还有个眼线在咱们身边呐。” 幕僚摇着头一哂,“蜀王是君,鄂国公是臣,难道臣敢与君争?至于皇甫家的六郎,某也略懂相面之术,我看此人表面忠厚,实则生有一副反骨,恐怕迟早酿成祸患,使君虽然惜才,还是要小心,勿和他太亲近为好。” “哦?”韦康元迟疑了,“皇甫达奚谨慎了一辈子,难道这回要祸发萧墙了?” “上了年纪的人,对幼子太过溺爱了,也是难免。” 主婚这事韦康元应承了下来,他也不含糊,当即着手就去办。李灵钧索性把那些繁文缛节全都推给了他,自己每天只在驿馆里看书写字,又请了名医来根除体内残毒。到底还是年轻,不过静心养了半月,脸上就恢复了容光。 皇甫南把汤药放在案边,见李灵钧竟在默默地抄写一卷《杂阿含经》,她奇道:“你这也太清闲了吧?” 李灵钧趁皇甫南看经,把药碗往茶注子里一倾,倒个干净,然后作势用绢帕擦了擦嘴角,说:“陛下最近新得了一部《杂阿含经》,如获至宝,我也只…
  替东阳郡王主婚这事,韦康元感到很为难。他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对这种婆娘热衷的事没耐心,没兴致,“再说,蜀王和皇甫相公两边,愿不愿意,还是二话。万一去撮合却不成,那不是惹得一身骚?”
  他那幕僚笑道:“使君此言差矣,这事你去撮合,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我敢说,准能成。”
  韦康元皱眉道:“没有陛下的旨意,君王私自结亲,原本就于礼不合,利在哪里?”
  “这个旨意,不正是使君去求?我看东阳郡王不是那种沉溺女色,罔顾礼法的人,何以这事情要仓促地办呢?东阳郡王陷身吐蕃,借联姻的由头脱身,朝廷里知情的人不少。等他回京后,难说没有那些有心的、无心的人,非要逼着他践约联姻的,他不想被赶鸭子上架,必定要抢先把婚事定了。使君这里一提,陛下准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你保这一桩大媒,蜀王府和皇甫府都要承你的情,岂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吗?”
  韦康元道:“却有一害,我替蜀王府奔走,在鄂国公那里可怎么交代?当初薛昶那桩婚事被拒,蜀王府对鄂国公估计还有嫌隙——姓薛的还有个眼线在咱们身边呐。”
  幕僚摇着头一哂,“蜀王是君,鄂国公是臣,难道臣敢与君争?至于皇甫家的六郎,某也略懂相面之术,我看此人表面忠厚,实则生有一副反骨,恐怕迟早酿成祸患,使君虽然惜才,还是要小心,勿和他太亲近为好。”
  “哦?”韦康元迟疑了,“皇甫达奚谨慎了一辈子,难道这回要祸发萧墙了?”
  “上了年纪的人,对幼子太过溺爱了,也是难免。”
  主婚这事韦康元应承了下来,他也不含糊,当即着手就去办。李灵钧索性把那些繁文缛节全都推给了他,自己每天只在驿馆里看书写字,又请了名医来根除体内残毒。到底还是年轻,不过静心养了半月,脸上就恢复了容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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