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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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邱凌站起了,冷笑着说道,“我走过的道路,难道不是你现在正在爬过的荆棘丛吗?沈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和那个胖保安聊了些什么。他是个很好玩的人,总希望掌控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但他的平凡,注定了他不可能左右任何人。于是,在他撞见乐瑾瑜与我有了身体接触后,他自以为是地来找我聊过。至于结果……嗯!沈医生,你应该不会对我引导普通人的思想的能力没有信心吧?他是个有心机的人,所以他录了一段视频。你不会知道在我知道那段视频存在时有多么激动,我甚至差点开心地大喊出来。很好,很好,看来,那个愚蠢的家伙已经将我与乐瑾瑜的事告诉你了,你也看过那段视频了。现在,请你看清楚我,看清楚我的嘴唇。”
  他边说边往前走出几步,并一把摘下那副黑框眼镜:“今时今日,到底谁才是一个可悲的窥探者,请你回答!回答!”
  我努力将呼气与吸气拉长,让情绪不会失控。我要迎合他的强势,却又在半途中再次露出了锋芒。于是,我在搜索着自己能够劈斩向他的利器。
  我努力笑了,不管我内心深处有多么沸腾与酸意,但颜面上呈现的却是欢颜。
  我耸了耸肩:“邱凌,你的自以为是让人觉得特别幼稚。难道在你看来,乐瑾瑜与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会是我在乎的吗?”
  我也站起了,向前走出两步,逼近到彼此说话时的气息能够完全交织到一起的距离:“我不在乎,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她。就算你和她真的在这么个狭窄的房间里,完成了恶心的苟且情事,我也不会在乎。”“那么,就算我看到了视频,又能怎么样呢?”我一字一顿地继续道,“你与乐瑾瑜,不关我的事。”
  在我将这段话说完的时候,我猛然发现邱凌眼神中之前一度不见了的狡黠眼神再次出现。紧接着,他嘴角上扬了,朝后退出了两三步。
  他戴上了眼镜,双手摊开,如同一个神祇般站立着,又好像在天堂张开白色羽翼的骄傲的路西法一般:“沈非,你的世界,再次支离破碎了。”
  我愣住了,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精油芬芳,在我之前激动的分秒里,我居然无视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继而转身,看到敞开的木门外,穿着一套素色长裙的乐瑾瑜脸色苍白地站立着。她的手臂往下垂着,地上有一束被摔散了的花。黑色,有着怒放却又简单的花瓣与细长的花身,是少见的黑百合。
  我不知所措……
  百合是为了纪念圣母玛利亚而命名的,它的花语是纯洁、天真与独立。而黑百合的花语却走入了另一个极致。
  黑百合的花语是——诅咒……
  第十章 催眠大师
  邱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被我折断的女人,那个叫黛西的愚蠢的家伙,甚至所有所有人,在我的世界里,都是我毫不犹豫、也不会皱眉,进而实施我的凶狠举动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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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瑾瑜转过身奔跑的声音,好像能够穿透时空。鞋跟的每一次落下,又好像踩踏在我的心坎上。
  “很满意吧?”我回过头对邱凌说道。
  “还可以,只是……”邱凌退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一个白色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嘴唇周围赫然留下的是微红的液体:“只是那些爱情剧里面,在乐瑾瑜转身后,沈医生你应该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追上去才对。看来沈医生,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智商与情商的评估数据,你确实不像那些普通男人般愚蠢。”
  “谢谢!”我沉声应着。实际上,我有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究竟应该以何种身份追上去。我,并不是乐瑾瑜的什么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谁还值得我有义务或者责任去追赶。
  “沈非,你觉得我残忍吗?”邱凌收住了笑。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们给我的定义——一个残忍的屠夫。况且在你们认为,我的残忍不单单是对身边的其他人。”邱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被我折断的女人,那个叫黛西的愚蠢的家伙,甚至包括黛西身体里面孕育着的有着我的基因的婴儿……所有所有人,在我的世界里,都是我毫不犹豫、也不会皱眉,进而实施我的凶狠举动的受害者。最后,我的残忍甚至还要作用到我自己身上,作用到我自己这个躯壳上——用利器将它拉开,用意志将它折磨。所以……”邱凌睁开了眼睛,“所以,包括你在内,都对我的残忍咋舌,对吧?”
  “那是因为你的基因里先天就有嗜血的因子,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了你会和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冷漠的屠夫。”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内心在这一刻真正充斥着的,却又是乐瑾瑜那张苍白的脸。
  “不过,和你比较起来,我真的不算残忍。”邱凌一反常态地叹了口气,转身用背对着我,“我再如何自制,也无法收敛身体里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想要的原始需求。而你,沈非,你比我强大,你心中居住着的那位不知道到底是天使抑或恶魔的精灵,比我强大了太多太多。必须承认的一点是,我错了!我把你看错了,当初我那么愤怒,将你对文戈离世的否定看成逃避。而现在你开始面对失去了,却依然和当日一样恪守着对文戈的诺言……”
  他的声音竟然有点哽咽。我木木地望着他的背影,因为他的任何一个举动,我都必须理解为对我思想的某种诱导。况且可悲的是,这一刻我脑子乱到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接着要做些什么。
  半晌,邱凌淡淡地说道:“保安老刘是一个只需要些许恩惠就能够被收买的市侩人,我对他编了段很不真实的故事,要他试探一下你对乐医生是否真心。实际上,乐瑾瑜与我并没有发生什么,那天晚上她只是代替你送了个铝制的掏耳勺进来。她是个精神科医生,心理学知识虽然强大,但她所信仰的并不是弗洛伊德的动力学,人本主义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个笑话。作为一位生物学取向的心理学研究者,乐瑾瑜和行为主义者一样,认为应该研究直观的东西。所以,在她看来,我那晚给予你一定的信息后,适当的奖励是必须的,相当于巴普洛夫的狗,条件反射的建立是要从第一次开始落实的。”
  邱凌顿了顿:“沈非,你走吧!你去追赶乐瑾瑜吧,我不会讥笑你。相反,我很希望你早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有一位新的爱人。那样……我就能够成为为了文戈而舍身的唯一一个人。”
  说完这话,他又往前走出了几步,不再吭声。
  我有点麻木,混乱的脑子下意识接受着邱凌的指令。我转身了,走向那扇开启着的木门。我弯腰,想拾起地上的黑百合,就像拾起某人给我下的诅咒。最终,我并没有完成这一举动。我直起腰,抬头……那抬头的瞬间,寒意,从骨子里渗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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