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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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撄宁慌张的偏过头,只能看到一道线条凌厉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她略一低眸,随即目光一滞。
  宋谏之垂在身侧的手臂上是一道晕开加深的血痕,眸光微错,根本辨不清黑衣下的伤口,只能看到血珠连成线一般,划在骨节分明的手背,最后滚落于苍白的指尖。
  跌落在尚且湿润的青石砖上,红的刺目,却迅速消散在水渍中,晕染开一缕淡色的红。
  紧接着又是一滴。
  相识几月,她从未见宋谏之流过血。
  晋王殿下好像生就一副铁骨金身,神魔不惧水火不侵。
  脚步一错,撄宁陡然卸力,险些重重跪倒地上,却被一只手紧紧揽住了腰,摁到胸膛前。一声几不可查的闷哼。她心跳失序,差点忘记了如何呼吸,只能主动攀住宋谏之的右肩,随着他的动作停下脚步。
  她看到他那只未伤的手抬起,掌心寒光凝聚。
  利刃出鞘声,清脆又渗人。
  分明离了十丈远,撄宁却能清晰地听到凉风的呜咽,利刃催裂皮肉的声音,而后,是身体重重跪倒在地的闷响。
  耳畔叫嚣的风停下了,愈来愈响的心跳钻进她耳中。
  “没事了。”
  宋谏之颧骨上飞了一抹浅红,是与这冷肃气氛迥然不同的热,分不清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眸中压不住的杀意。
  撄宁长睫颤颤,睁开了眼,瞥向宋谏之划伤的胳膊。她大脑一片空白,惶然的想往后退开,却意识到宋谏之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只能缓慢地捧着人胳膊抬起来,怕加深伤口,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你……”胸腔紧滞感未消,她噎了两下,磕磕巴巴的说不利索。
  撄宁努力瞪圆眼睛,想看清楚他胳膊上的伤势。
  黑衣裹挟的部位看不清楚,手背上的血迹却格外显眼,脉脉的血痕像一笔朱红,刺的她眼眶发酸。
  撄宁像是被鸟儿叨了舌头,干脆不再说话了,抽出自己襟口别的方帕,犹犹豫豫的不敢包扎,一双手快要拧成麻花。
  最后还是宋谏之一把拽过帕子,单手折了三层,绕在受伤的小臂上。
  撄宁抽了抽鼻子,道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那厮神色淡淡,微挑了眼尾看她,半丝紧张、痛意都看不到。
  语调却微微上扬,和平时戏耍她的语气一模一样:“这么紧张?”
  “嗯。”撄宁重重点了下头,认真的抬眼看着他:“我差点就没命了,幸亏有你在……”
  那柄短刃是冲着后脑勺来的,大约是黑玉腰牌吸引来的敌意,那厮显见是要躲她性命。
  “你受伤是因为我,我,我一定照顾好你,义不容辞。”撄宁胸腔里那颗脏器,好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掀起一阵热血上涌,没过脑子便立下这个承诺。
  “当牛做马你都说过两次了,你还能分身不成?”宋谏之毫不客气的戳穿她的空口赁证:“欠了本王多少笔帐,数得清吗?”
  撄宁被刺的憋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接道:“那,那你说,你想要我如何,我都听你的。”
  她被内疚和惭愧烧得昏了头,掀眸看着他咬着手帕一角绑牢了,紧张的踮踮脚尖,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道:“我真的给你当牛做马。”
  宋谏之轻敛着眼,往前走了半步,微俯下身,将那只垂着头的呆瓜牢牢拢进自己身影中。
  他近乎恶意的贴进撄宁耳朵,亲眼看着那块耳垂软肉一点点热了红,老实的发着热。再正常不过的呼吸,在此刻也成了戏弄人的利器,热气隔着毫寸尽数扑到她耳洞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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