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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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珩儿虽然自己不会说,却已经能听懂很多话了,他仰起肉嘟嘟的脸蛋,认真地点了下头。
  “很好,孺子可教也。”秦王爽朗地笑了笑,将珩儿整个揽入怀中,握着他的小手,在摊开的竹简上,一笔一划书写起来。
  爷慈孙孝,其乐融融,可即便如此,楚萸仍能感觉空气中有什么紧绷着,令她完全不敢松懈下来。
  爷孙俩合体书写了几行字。
  “韩非,你又回来作甚?”期间,他抬起眼睛,幽邃的目光像扫过一捧尘土般越过楚萸,朝韩非投去短暂的一瞥。
  “臣方才有一事忘记汇报了。”韩非不急不徐地答道。
  “哦,是何事啊?”秦王没有抬头,笔尖在竹简上圆润地勾了一下。
  “禀王上,臣不急,您家事优先。”韩非明显意有所指道。
  楚萸半伏在地上,感动的都快掉下眼泪了。
  秦王闻言,似乎哼笑了一声,这才缓缓扬起视线,第一次将目光端正地落在楚萸身上。
  楚萸登时有种全身被钢针刮过一遍的感觉,她本能地垂下睫毛,不敢与他长时间对视。
  曾有说法,面君时不可直视,否则会被认为有刺杀的企图,楚萸不晓得战国时代是否也有此规定,所以更加不敢抬起眼睛了。
  “你父王现幽禁于骊山行宫,看在珩儿的份上,寡人今日特许你去看望他。”不一会儿,高台之上响起了他的声音。
  不高不低,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楚萸一愣,被这突然而来的恩准搞懵了,半天没能跟上话。
  韩非在她身后,极低声地轻咳了一下,提醒她这其中有陷阱。
  “多谢王上恩准,但臣女……并不想去。”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清冷无波。
  不是出于无情,而是真的不想去。
  先不说她根本不认识楚王,就算认识,不去往他身上砸臭鸡蛋都算不错了——
  “哦?他好歹也是你父亲,竟这般冷血无情吗?”秦王目光向下一瞥,玩味似的轻笑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楚萸觉得长公子还是有很多与父王相像之处的。
  以她稚嫩的政治素养,暂且猜不透他给她设套的目的,只能实话实话说:
  “臣女已不打算再认他做父,他在战时将臣女弃在异国不管不顾,还因为他人谗言逼死了臣女的母亲,这样毫无责任心的父亲,不要也罢。”
  话一脱口,楚萸就觉得有些过分了。
  不是因为古代讲究孝道,自己的观念背道而驰,而是因为,她方才的指责,颇有几分指桑骂槐的意味。
  当年秦王也被先王扔在邯郸不管不顾了好几年,而且形势远比自己危险,她这样说,不就等于谴责先王不仁不义么——
  这样一想,后背的冷汗又多了一层,她紧张地攥紧手指,不敢再吭声了。
  然而秦王,并没有揪住这点做文章,他一边怜爱地揉着珩儿的脑袋瓜(小家伙用整只拳头握住毛笔,正信马由缰地在奏章上大书特书),一边深浅莫测地望向她,倏忽间敛去所有笑意。
  但安抚珩儿的动作却并没有顿住,甚至力道都未改变分毫,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向她传达一个意思:
  你的这个孩子寡人很喜欢,但这与你毫无关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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