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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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小满。那小丫头居然是庄九的女儿。”
  老仆,不,如今要称呼他为盛富贵了——在越来越大的秋雨里自言自语着,停下脚步。
  一溜排马车塞在官道上。灯火透亮,京郊邸舍就在三四里外。
  他打量周围田野地,找了个避风处,包袱里取出油布,开始搭雨棚子。
  两名相貌寻常、农夫打扮的男子从身后走近,沉默地帮忙。
  他们是余庆楼逃脱的死士。方响被官府抓捕,余庆楼奸细窝被连根拔出,死士无处可去,只能来找盛富贵。
  但盛富贵也没想到,厢房里死个人而已,两间旧宅居然被大理寺拆成了平地。连下人住的西北小院都没给他留下。
  “这些官儿越来越缺德了。”盛富贵在雨里喃喃地说。
  三人很快搭好简陋的遮雨棚子。盛富贵从包袱里取出暖和的被褥,包裹住全身,只露出花白的头颅。
  牢里冷得很。多亏应小满给他留下一床九成新的被褥,他好歹在牢里没冻出病来。这次无罪释审,被褥也被他带了出来。
  盛富贵裹着被褥想了会儿,嘿地笑了,自语说:“小丫头的性子确实像庄九。”
  四野漆黑,邸舍的几百间客房里灯火亮堂,从三五里地外远远地看得清楚轮廓。
  应小满就住在那间邸舍里。
  他虽然带出了死士,却并不打算按郑相的话去做。
  “郑轶那厮嘴里的话也能信?”盛富贵嘿嘿地冷笑。“听他说得天花乱坠,嘿,我宁愿听小丫头说话。”
  时辰还早。打在雨棚子上的雨点声绵延不绝,他眼盯着三里外的邸舍方向。
  “你们别动手。”他叮嘱两名死士:“老夫自己过去找人。”
  先眯一觉,等三更天前后,把应小满那小丫头摇醒,仔仔细细地听她说一回。她爹庄九这些年到底怎么回事,把当年的五十两银锭带到哪个山沟沟里去了……
  不远处的官道上嘈杂响动不断,锯子锯树枝的声响时断时续。
  这些禁军小崽子动锯子的手脚不稳当,吵死个鸟人。
  盛富贵在一片令人牙酸的锯木头声里皱着眉头睡下。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耳边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响动。
  七八个禁军还在官道上锯木头。
  没吃饱饭似地,慢腾腾地拖着锯子,半天锯不下一根树枝。与其说在锯树清理道路,倒不如说随便弄出点响动交差。
  盛富贵没搭理那边禁军的偷懒行径,在雨棚子里准备行动。
  窄袖夜行衣,蒙面黑布。以防万一,怀里揣把匕首。对应家小丫头用不着,防备着撞到邸店里不相干的倒霉鬼用。
  打理妥当。盛富贵满意地走出雨棚子,仿佛一道轻烟出现在官道边,借着下雨无月的黑夜掩饰,朝灯火明亮的邸舍方向轻手轻脚行去。
  即将靠近邸舍,约莫三百来步距离时,官道边的野林子里却迎面闪出十几个同样装束,夜行衣裳,黑布蒙面的汉子。
  两边骤然面对面撞上。盛富贵停在原地,匕首从袖口滑入手心。
  对面夜行人却没发现异样,还在招呼他:“愣着干嘛,快过来,就差你一个了。头儿吩咐两个字。今晚要像,要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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