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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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洞上是有微光的,可分不清是长明灯的光,还是手里的油灯。光影微微晃动,也不知道是火苗无风自动,还是有人守在外面缓缓呼吸。
  孙权出来了,一手拿着灯火,一手拿着剑,满脸紫云飘荡,在一片幽暗里,明显得像一条光龙。
  椁室里砸出“咚”的响声。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01-23
  刘贺墓出土了385枚金饼,文中写到的西室漆箱里有187枚,其余在棺木之内。另外,有马蹄金17件,麟趾金25件,金板20件。 孔子屏风修复后的外观、放置,参考了王楚宁专家的相关论文。
  第十四章 玉具鎏金青铜三尺剑(阴篇上)
  ——公元前59年 · 神爵三年—— 孙钟抬头看见有两个人站在田垄上的时候,阳光很烈,压得睁不开眼皮,人也只能看见个轮廓。其中一个人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往前两步,扯着苍老的嗓音问他:你们的侯爷——府上在哪儿啊——” 孙钟也迈开长腿,跨过一地熟透的甜瓜,往他们靠近。周围五里八乡的人孙钟都能认个大概,逆着光,两人的眉眼渐渐清晰了,他确信这俩人都不是本地的。他边走边问:“老先生,你说哪个侯爷啊——” 孙钟年轻力壮,声如洪钟,一下子把两位老人家吓了一跳。前面问话的一位把两腿抻了抻,稳稳站定,又用一只手在腹部压了压,气沉丹田,喊着回答他:“问得好笑——你们有几个……有几个……”话没说完,声音像是堵住了,然后就被一连串爆栗似的咳嗽声取代。后面一个人看得连连摇头,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又指着孙钟说了点什么,两个人终于不再勉强,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等待孙钟过来。 孙钟走到他们跟前,手里还不忘拿了一只瓜。他问:“老先生,你们找侯爷是什么事情?” 两位老人,问话的要矮些、胖些,年纪看起来也更大,头顶的银丝几乎都掉光了。后面一位则是高高瘦瘦,面白如脂,眉间挤满了刀削似的深皱纹。两人都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我们都是侯爷的旧识。”前一位老人露出憨厚的笑容,“是他邀请我们来的,只有个大致方位,我们没报官府,雇了辆牛车直接到了这附近,牛车上不了山,我们两个人紧走慢走,却找不到路了。” 孙钟平日是个开朗的人,今天却不笑,抬头看看山上,又问他们:“二位这时候来,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老人看他深色凝重,也不笑了,说:“我们本来只想来叙旧,都已经在路上,却收到了侯爷的书信——这次,我们都是来赴丧的。这事情,你也知道?” “二位不要见笑,我今日把瓜田上的事情忙完,也是要去的。还差一点了,如果二位不怕耽误,就坐下来歇歇脚、吃个瓜,我马上就来。” 二人相互看了看,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后面一位老人点点头:“既然这样,就麻…
  ——公元前 59 年 · 神爵三年——
  孙钟抬头看见有两个人站在田垄上的时候,阳光很烈,压得睁不开眼皮,人也只能看见个轮廓。其中一个人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往前两步,扯着苍老的嗓音问他:你们的侯爷——府上在哪儿啊——”
  孙钟也迈开长腿,跨过一地熟透的甜瓜,往他们靠近。周围五里八乡的人孙钟都能认个大概,逆着光,两人的眉眼渐渐清晰了,他确信这俩人都不是本地的。他边走边问:“老先生,你说哪个侯爷啊——”
  孙钟年轻力壮,声如洪钟,一下子把两位老人家吓了一跳。前面问话的一位把两腿抻了抻,稳稳站定,又用一只手在腹部压了压,气沉丹田,喊着回答他:“问得好笑——你们有几个……有几个……”话没说完,声音像是堵住了,然后就被一连串爆栗似的咳嗽声取代。后面一个人看得连连摇头,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又指着孙钟说了点什么,两个人终于不再勉强,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等待孙钟过来。
  孙钟走到他们跟前,手里还不忘拿了一只瓜。他问:“老先生,你们找侯爷是什么事情?”
  两位老人,问话的要矮些、胖些,年纪看起来也更大,头顶的银丝几乎都掉光了。后面一位则是高高瘦瘦,面白如脂,眉间挤满了刀削似的深皱纹。两人都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我们都是侯爷的旧识。”前一位老人露出憨厚的笑容,“是他邀请我们来的,只有个大致方位,我们没报官府,雇了辆牛车直接到了这附近,牛车上不了山,我们两个人紧走慢走,却找不到路了。”
  孙钟平日是个开朗的人,今天却不笑,抬头看看山上,又问他们:“二位这时候来,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老人看他深色凝重,也不笑了,说:“我们本来只想来叙旧,都已经在路上,却收到了侯爷的书信——这次,我们都是来赴丧的。这事情,你也知道?”
  “二位不要见笑,我今日把瓜田上的事情忙完,也是要去的。还差一点了,如果二位不怕耽误,就坐下来歇歇脚、吃个瓜,我马上就来。”
  二人相互看了看,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后面一位老人点点头:“既然这样,就麻烦你了。”又把瓜田称赞了一番。盛夏时分,艳阳高照,满地碧玉,瓜田的规模不小,远远近近还有好些隶农在忙碌料理。
  孙钟说:“还挺气派吧?有时候我自己看着,也不相信哩。要不是得侯爷抬举,我再忙活两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成果,所以他出了那样的事,我是一定要去的。前面那个小房子,看见了吗?侯爷也在那儿坐过,你们歇一歇,瓜拿好,桌上还有蜂蜜水,我赶紧去忙了。”
  两人在屋檐底坐下,擦了汗,连喝几杯水,没有吃瓜。龚遂不知不觉已经年到耳顺,现在头发已经不再珍惜了,最重要的是一口牙。王吉问他要不要甜瓜,他说:“不吃了,怕把牙齿咬没了。”王吉说:“怕什么,我都掉一颗了,你的还完完整整。”龚遂说:“我有种感觉,只要它们还在,我就能活到古稀之年。”王吉笑笑:“你说要当圣人,别的都当不成了,就剩寿数还有机会了。”
  瓜田畔清风徐来,两人都散了暑气,便想起一路见闻。龚遂低声说:“这么多年了,皇上看来依然放心不下……这海昏城里百姓,居然有很多人不知道他们侯爷的大名,更没见过他的样子。他到这儿来也有四年了,这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也多亏你留了个心眼,一路没有惊动官府,不然,我们可能已经被郡太守监视起来了……”
  “你在渤海当太守,对中朝的事情自然没有我了解。这儿州郡县里都有专门的官员,每月上报盗贼缉防情况,其实皇上不在乎盗贼,只看里面监察的成果。所以我说,牛车也不能开进来,宁愿多走几步。”王吉边说边揉着膝盖,他在被罚城旦期间落下了旧患,走路时间一长就疼。
  龚遂看着瓜田出了会儿神,又说:“这么多年,小王爷还是爱和小人来往。”
  “你说瓜农?”
  龚遂点点头,又指了指桌上的香瓜:“你看他,还在瓜上留名。”
  王吉没留意,把瓜转过来看,才大笑出声。他说:“我当过千石官,做过刑奴,现在又重新有了几分薄名,浮浮沉沉,都是为了留个名声,倒不如他这样来得实在。”
  龚遂也笑了:“其实我现在慢慢也看开了,渤海多盗贼,我就喜欢去和盗贼待在一起,后来发现,其实盗贼和良民没什么两样,区别只在于他们手里的是锄头还是刀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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