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安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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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刘敏知道,那是真正的公主,她在这个大院住了的这几个月,感受到整个大院的小男孩都围着安安转,尽管刘敏很美,精致绝伦到不属于这个年纪小孩的美,但那些小男孩依然是围着安安转。
  而安安对她虽然有礼貌但非常冷淡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警惕,刘敏能理解,任何一个小孩要被分走妈妈的宠爱也不愿意,更何况安安这样的公主。
  但是有一次她听院子里小孩说有人给姨夫送了幅齐老画的梅花,题诗“红梅凌寒三尺雪,霜叶幽眠九道秋。”这幅画准确地说是送给安安,祝安安的一生如红梅霜叶般高洁美丽。
  就挂在安安卧室,刘敏喜欢文学,在书上多少次看到齐老,怎么会忍得住不去一睹真迹,终于,她忍不住踏进了安安的房间。
  那幅《寒梅霜雪图》就挂在安安的公主床对面,刘敏甚至顾不得看公主房充满爱和温馨的粉色布置,她对着那幅画痴了,深深入迷。
  直到一声冰冷到尖刺的童声响起:“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刘敏才恍然回神,一转头对上安安冰寒的小脸,安安是最标准的温和有礼貌的大家闺秀,即便不喜欢她,安安对她态度也一直温和有礼。但高门贵户养出来的女孩,自然是有威仪在,这会安安冷冷看着她令人害怕。
  心虚和害怕让刘敏说不出话来一时,“我...”她组织好语句刚想说对不起。
  安安已经指着门口大声逐客:“出去!”
  在近乎破碎的自尊心下,那句对不起最终没办法开口。
  从那以后刘敏和安安走得更远,安安本就话不多,一如她名字般安静。以前刘敏还会贴上去和她说话,但那以后刘敏也沉默。
  伴随着刘敏的回忆,房间里姨夫也对事情做了最后的处理,他道:“明天我让小宋送她走。”
  “你敢!”大姨的声音彻底失控,她带着哭腔冷笑:“那干脆连我一起送走好了,我们都是乡下人,攀不上您这高门贵户。”
  姨夫忙了一天非常疲惫,他用疲倦又高高在上的语气说:“刘思,你再胡说就出去,我要睡了。”
  “啪”,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大姨的哭声:“我胡说?这不是你妈说的吗?王前知。”
  “你闹够了没有!”天下男人不论多高的官都一样,真说到事实了,他们就恼羞成怒,“非得住在咱们家吗?住在外面保姆照顾司机接送不好吗?”
  “不好!”大姨平日多顺着姨夫,这次她失去了任何美丽的仪态,声泪俱下道:“当然不好!住在外面就是普通人,就是给你妈瞧不起的小门小户长大的女孩子,没见过世面不懂礼数,一辈子就那点格局还比不上你们大门大户里的保姆!”
  大姨知道,住在外面可能就一辈子融不进这个阶层了。这一刻大姨放弃了所有的对姨夫权力地位的敬畏,对自己出身的自卑,近乎冒险般给她争一个机会。
  刘敏眼眶湿润了,她不要让自己这么可怜这么脆弱,于是抬手擦眼泪,胳膊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摆礼物的架子,像垃圾一样随便摆着的茅台酒摔了下来,砸出“砰”地声音。
  “谁在外面?”是大姨的声音,姨夫自持身份当然不会问,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
  刘敏吓坏了,如果被抓到她偷听,那她留下这事就完蛋了,大姨所有的努力都白费,还更会被瞧不起,看吧,你们山里来的就是没有教养,偷吃东西就算了,还偷听别人夫妻谈话。
  极端的恐惧中,小刘敏吓得浑身都抖几乎站不住。
  紧接着是一声温和的童声将她从无边地狱捞起。
  是安安说:“妈,是我。”
  刘敏感觉到活了过来,空气重新回到她肺里。
  安安总是那样的柔和,她道:“你和爸爸怎么摔东西?我被吵醒了。”
  “没事,擦脸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乳液。”姨夫和大姨都都赶忙找理由解释,大姨在昏暗处擦着眼泪,不想被女儿知道俩人的争吵。
  姨夫要送安安上去睡觉,安安轻声道:“你们快睡吧,明天要早早上班,我自己上楼就好。”
  直到姨夫和大姨都进去,安安一如从前轻柔、有规律的脚步声走到礼品房前,对她道:“你先上去,免得他们一会又出来撞上。”
  “谢谢。”刘敏咬着唇道谢,所有的别扭心理都比不上此刻的感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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