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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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你成年之后,在你成为骑士、学者或者别的任何你喜欢成为的人之后,桑迪,不是现在,”莉亚转过头,打算吩咐里奥派个骑兵将男孩送回城堡里。但正在这时,喀拉一声巨响传来,抵在城门后的最后一根门阀被撞断,大门终于被撞裂打开了。来不及了,“凯利,拉他坐在你的马后,”作为伯爵夫人的影子,侍女凯利自然也跟在骑兵队伍里。
  把侍童安排好,莉亚转回头,看着丢掉攻城锤掏出兵器如潮水般涌入城中的乌拉诺斯人。
  “城破啦?”弗雷伯爵松开缰绳高兴地拍掌,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快,快,让骑兵冲进城,让骑兵冲进城。”在成队的骑兵面前,守城的侍卫也好还是城中的居民也好,都如蝼蚁一般碾压即死。
  小肯特想说再等等,可他还没开口的时候,随着城门处的一阵骚乱,又一个消息向他们汇报了来。“攻城的步兵刚一冲进城,就掉进了陷阱之中,伤,伤亡惨重。”
  “什么?!”弗雷伯爵气得跳脚,这回真个儿从马上摔了下来,脸朝下屁股向上啃了一回马粪。
  而诺丁城内,刚一入城门的地方,此刻露出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大坑。无数乌拉诺斯人躺于坑底,头顶尖刺的木棍从他们身体上传过,转瞬就变了尸体。
  城里有四千多村民,最擅长的就是地里的事儿,握惯了锄头铁锨的手挖起坑来简直比得上鼹鼠。而且,伯爵夫人要求不用太深,只要够宽够大够广就行。四千多人一个晚上,一蹴而就。而城里也不乏桑迪这种自由生长在森林里,和里奥这种住在森林边的猎人,在木匠等人的帮助下,坑底竖了一根根尖桩,插在人身上,必死无疑。
  乌拉诺斯人一攻破城门便抄起武器争前恐后的向前冲,后面推挤前面的,想停都停不住,眨眼间掉进去一二百人。
  “别停,”弗雷伯爵此刻已重新翻身马上,听闻城内境况,高声吼道:“继续前进,我就不信这坑能有多深能埋多少人,让步兵们把坑底都给我填平了!”城门已破,他仰仗的就只有骑兵,让步兵们最后尽一次忠做一把人肉垫,也算是废物最后利用。
  贝里伯爵想要反驳,奈何人微言轻,弗雷伯爵五百骑兵呼啦啦往前跟前一站,他就不敢再废话了。
  “不会亏待你,”弗雷又安慰这位同僚道:“大不了等会儿骑兵冲锋,我的人打头阵。”
  贝里心说你的人先冲进去,还不是好东西任由你先抢,那个杜布瓦家的女人也归了你!可他又不敢多言,只能扯着嘴皮勉强笑笑。
  小肯特紧锁着眉头,虽然他不欣赏这种自我消耗的攻击方式,但他也得承认,此刻城门打开,诺丁城就在眼前,这确实是最快捷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了。填吧,等填平了,攻占诺丁城的任务他们就能完成了。
  诺丁人眼睁睁看着乌拉诺斯步兵们一个个在他们跟前落入坑中,有自己掉下去的,有刹不住车被身后之人推下去的,也有在他们自己同伴的抽打强迫下被活活扔下去的——弗雷伯爵既然发了话,要让步兵们填平这座坑,自然是强壮的把弱小的扔进去,后面的把前面的扔进去,只要填了别人,自己也就有机会活下来了。
  这种混乱血腥的场面,连莉亚自己当初都没想到过,野蛮、凶残,毫无良知毫无人性。她原以为最多会失足三百人,早知如此,她就命人把坑挖得更深些了,耗掉他们整整一千七百步兵。不过,现在也足够了。
  弗雷伯爵挥挥手,骑兵队伍排成阵型夹着风势迅速朝诺丁城门冲来。陷阱坑已经被填平了,乌拉诺斯步兵纷纷自觉地让到一旁,任由马腿卷起泥浆扬在他们脸上。一贯如此,填命的是他们,受赏的是骑兵。
  而在乌拉诺斯骑兵眼中,也确实有一笔巨大的赏金摆在他们面前。毫无疑问,主干道中央骑在白马上身披锁甲的女人就是诺丁汉伯爵夫人,你们没看到她飞扬的红色长发吗?!此刻在乌拉诺斯人眼中,莉亚就是金币,就是荣誉,就是享之不尽美酒跟美女。冲,冲,向前冲。
  作为诱饵的伯爵夫人,纹丝不动的端坐马背上,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稳住!”她沉声道,既是对自己,也是对守在她身前的五百农夫。“稳住,稳住,稳住……”
  农夫们只能看到眼前乌泱泱的一大片,诺丁城的城门有多宽,敌军骑兵队伍的排布就有多宽。地面都在马蹄声中颤抖,心在狂跳,额头在冒汗。冰天雪地中,八百骑兵呼啸而来,眨眼就到跟前,就到头顶,就要被马蹄踩踏于石板地上。
  最前面一排农夫距离骑兵队只有十米的时候,伯爵夫人的吼声终于划破天际:“动手!”
  一声令下,五百人一齐蹲下身,右手从地上捡起早已准备多时的木制长矛,矛尖向前斜斜上举,左手举起盾牌挡在身前静等乌拉诺斯的铁骑。
  无数的噗嗤声过后,是无数的嘶鸣声、哀叫声、惊呼声,前两排战马无一幸免,全都被超长的木矛刺进了身体里。后面几排同样上演的了攻城步兵们的悲剧,收势不及,栽倒在前方同伴的身上,除了把同伴往矛尖送之外,也有不少因惯性飞出或被惊马甩出的,要么落在前方的盾牌上,要么落在前方的长矛上。
  这时候还等什么?!已中目标的农夫扔下长矛,举起板斧就照着落在他们当中的敌军狂砍,没中目标的就在对方仍立于马上的骑兵中搜寻目标,长矛狠狠向前一掷,即便不要命也能把人从马上撞下来。
  城墙上的侍卫们也没闲着,经过伯爵夫人每五天一次的淘汰测试,他们即便不能各个像侍卫长那样三百米外箭无虚发,但一二百的距离又居高临下,人群还这么密集,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活靶子。射,射他们这群骑马的刺猬。
  尽管占尽先机,但形势仍不容乐观,毕竟对方人马是己方的两倍。“去帮忙,”莉亚侧头对里奥道。他这一百训练有素的骑兵,冲进对方已惊慌失措的队伍,绝对能收到以一敌十的奇效。
  “可我们得留下来保护你,”里奥坚持立场,这是伯爵走前布置给他的唯一任务。
  “如果让对方回过神儿来,弓箭手跟上,你们就谁都保护不了了!”莉亚催促道:“快点儿,在乌拉诺斯人撤退前把这八百骑兵全都消化掉。分一队侍卫把新做的门板重新立起来,我要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里奥知道伯爵夫人说的是事实,弓箭手跟进来,农夫先遭殃,再配合骑兵他们一个都跑不掉;而剩余骑兵退出去后心生防备卷土重来,他们同样也跑不掉;只有迅速消灭掉骑兵,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他挥挥手,一百骑兵一拥而上,自己却寸步不离。“我留下保护您,”侍从坚定地说。
  莉亚没再反对,要说她心里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敌军伤亡惨重,她自己一边也在死人,这可不是什么电脑上的策略游戏,而是实实在在血肉横飞的战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躺在地上呻吟的,又或者丢了胳膊断了腿儿的,都是她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领民,当中甚至还有一部分她叫得出名字。而他们有很多人,今天过后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不可能再健全,甚至,不可能再睁开眼。
  这就是战争,活生生的战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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