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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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听着随车的安全主管简报,微微頷首。
  「如果公子要外出游玩,我们也准备了另一组人,」安全主管翻着手中的资料:「成员都很乾净,请黎先生放心。」
  「大惊小怪。」我喷着鼻音说。
  爸爸皱着眉说:「上回你一个人不吭不响地就跑来,好在除了葛家以外没人知道你是谁,否则麻烦就大了。」
  「甚么时候美国变成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丝毫不以为意。
  「以前还不至于。最近为了曼哈顿港口的扩建计画和几家竞争对手关係很紧绷,难保这些傢伙不会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他以相当慎重的口吻说。
  港口计画,上次来纽约的时候记得葛老大的儿子「葛进武」也提过这件事。
  「我以为昨晚收到的消息只是台湾那边有人要动你,没想到美国这边也有,你还真受欢迎啊!」
  「干大事的人不怕树敌。我比较担心你这隻七月半的鸭子会给我捅麻烦。」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既然是竞争对手,不会不知道我和公司的事无关,没人会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子弹。如果要绑架我来威胁你,那就太外行了。」
  「说的也是,随便到街上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连一毛钱赎金都不会付。」
  二十分鐘后来到一栋规模不大的私人医院。爸爸说这家医院表面上是某个慈善基金会设立的,背后出钱的其实是葛家。医院虽然不大但是设备一流,还重金礼聘了许多名医驻诊,专门为葛老大一个人量身订做的整体医疗流程,目的就是在病情危急的时候能把老人从鬼门关前救回来。只可惜人力有时而穷,终究斗不过死神的召唤。
  病床上的葛老大依然一身肥肉,只是这身肥肉就像失去了骨架似的瘫软在床上。老人脸上带着呼吸辅助器,仪器发出规律的鸣声,监控萤幕上跳动的光点随时可能停在一直线。我过去握住老人的手,发现枕头边搁着一张妈妈年轻时的相片。
  病房里只有葛进武一人陪伴。他抬头看见爸爸,原本忧戚的脸庞立刻堆满虚偽的笑容。爸爸不去看他,只注视着病床上的老人。
  「医生说就剩这几天了,心脏衰弱到无法再多跳几下。」
  葛进武走到爸爸身边,搭着他的肩说:「老爷子昏迷前曾经对我说过,最遗憾的是没能看到咱们兄弟俩携手合作。他说,希望他走了以后我们两家能好好合作,关係更紧密些,最好你把总部迁到纽约来,台湾毕竟太小了。秋哥啊………」
  「说这些废话干嘛,你家的事我清楚得很,省省吧阿武。老爷子就算真的说过这些话,也肯定不是对你说的。」
  葛进武对爸爸的冷漠态度并不以为忤,持续微笑着,但那种微笑正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甚至在卑琐中透漏着极深沉的恨意。上次见到这人,已经感觉到他和爸爸之间的关係相当紧张,如今两人面对面更加感到某种严峻的气氛。也许两家之间唯一的情感牵绊将随着病床上老人的逝去而烟消云散,开始展开赤裸的利益斗争。如果是这样的话,爸爸这趟来是不是有「宣战」的意味呢?
  「人你已经确认过了,我可没有骗你。现在可以谈正经事了吗?」
  「比老爷子的命还正经的事?好,谈吧。」
  「他有没有留下甚么遗言?」我忽然插嘴问道。
  葛进武没回答,一双细眼直盯着我,过了半会儿才说:「到我办公室去,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离开前,我将妈妈的相片放在葛老大手中。
  一行人驱车来到二十三街,雀儿喜酒店对面的企业总部。保鑣全都留在一楼大厅,只有葛进武带着我们父子来到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二十几年前这里曾经是爸爸的办公室,看他皱紧眉头一脸作呕的模样我敢说当年的装潢一定和现在完全不同。
  室内有两个人正在等候。站在办公室中央迎接的是「菲尔」,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位文质彬彬的绅士接待我,他的笑容灿烂并且张开手表示欢迎,接着躬身向爸爸行礼,双手递上名片。
  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不满三十岁。女人等菲尔打完招呼后才慢条斯理走上前笑着说:「黎叔叔您好,我是françois,好久不见了。」
  「你……是阿芝啊,差点认不出来。我离开的时候你好像才七、八岁,转眼间翅膀就硬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黎叔叔您也老了。这位就是少白公子?幸会。我是françois,中文名叫葛芳芝。」
  「芳芝姊。」
  「givemeabighug!………坐飞机很累吧?今天先让你休息,明儿个姊姊再带你到处逛逛,ok?上次你来的时候真不巧我到外地办事去了,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回台湾,缘慳一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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