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花前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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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之间,晏祁已走了有一月。过了新春之后,这天就下起了冬日绵绵细雨,一抬头乌云遍布,这雨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
  雨最大这日,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皇后想见她。
  谭山还犹豫要不要放人,祝听寒叹口气:“难道你还敢违抗皇后的懿旨不成。”这下他只好点头答应,跟着她入宫。
  到了皇宫,谭山未得传召,不能入宫,只能候在煊赫门外,祝听寒只带着锦秋一起前往昭阳殿。
  见面行了礼,姨母笑得和蔼:“早知今日这雨下恁么大,就不让你跑这一趟了。”
  她笑着说:“一路都是马车雨伞,这雨淋不到我。”
  姨母又指了指她案前:“这是西域新进贡的石榴,边上那个,是我叫人将石榴压成汁,萃了茶香,你尝尝。”
  祝听寒点头,拿起边上的杯子尝了一口,入口有石榴的酸甜,也有茶的清香,清清淡淡的味道,让绕在她心头的愁云消散了一些。
  她摸了摸袖口里的书信,琢磨着该什么时候将东西递出去。
  一边有乐妓在弹琵琶,稍作消遣过后,姨母似是不经意问起:“最近可有晏祁的消息。”
  祝听寒摇头,自他出征至今,还未有过消息传回家。
  “晏祁虽年岁不大,但从小在外历练,经历多了,有时候连我也算不清他在想什么。”
  祝听寒说:“他只是话少。”
  “话少倒是真的,只是杀戮多了,整个人就死气沉沉的,一直以来,除你之外我就没见他身边有什么亲厚的人。”
  “……”她沉默少顷,“那也是没办法的,总该有人担起这个责任,所谓杀戮,晏祁也是为国为民,若无将士血染疆土,守护百姓……”她看了一眼凤椅上的人,搓了搓手中的杯子,还是收敛着说———
  “我便也喝不上这石榴茶了。”
  皇后听后一愣,按住微颤的指尖:“你倒是不惧他。”
  祝听寒垂着眼说:“他是我夫婿。”
  气氛似有些僵硬尴尬,姨母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容,“不说他了,宫里不许女眷议论朝臣,是我一时间忘了规矩。”
  祝听寒未吱声,想着议都已经议论了,不如当下就把心里揣着的事交代出去。她起身跪在凤仪前,说自己有事要拜托姨母。
  皇后扬了扬衣袖,让侍女太监都退了出去,“什么事?”
  祝听寒将祝文宇的自荐书双手递上去,“哥哥想自请去江南赈灾,可惜父亲不许,阿姮不想哥哥一腔顾勇与壮志被埋没,斗胆想请姨母帮忙传个话。”
  “文宇竟愿意去赈灾,”她接过听寒手里的信,“这是好事啊,你姨叔这段时间就为江南的疫情苦恼。”
  祝听寒松了一口气,“阿姮知道宫中女眷不得干涉朝政,此举会不会让姨母为难?”
  “不算大事,我只是帮你将话带到,做决策还是得你姨叔来。”说完她收起信件,直望着她,神色奇怪,祝听寒刚放下一点的心又忐忑起来。
  “总觉得你还是以前那个娇娇弱弱的孩子,不觉已经成长值此,竟会为了夫婿和兄长说话做打算。”
  她叫她走近,拉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目光竟有些凄楚,“姨母帮了你这个忙,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祝听寒嘴唇动了动,“那是自然。”
  “只是帮了我这个忙之后,也不知道你我姨甥两个还能不能像昔日一样相处。”她眼里慢慢弥上水雾,“当初你嫁给晏祁时应该就明白了,像你我这样出生在这般门庭,生来便奉若掌珠,得到的比一般人多得多,也有许多事身不由己……”
  祝听寒还是不懂她到底要如何,只是心底愈发地不安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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