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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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比起这个,他更担心曾杰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一巴掌打在自家儿子背上,只差没把他拍飞到病床上,曾杰爸非常兴奋,说:「小浑蛋做得好!要知道爸爸以前在你这年纪的时候,都不知道英雄救美几次了!」
  似乎开啟了话匣子,曾杰爸手舞足蹈,形象生动,几句话就把自己描绘成台北叶问,一个打十个,专长是隔山打牛。
  只可惜在怎么唱作俱佳,听眾完全不配合,还是白搭。
  戴珊沫心里有事,陪着笑,对故事内容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只胡乱记着曾杰爸好像会佛山无影脚,目光直愣愣地定在曾杰身上。
  起初,不过是因为曾杰爸那一掌太响亮,拍打部位又是在他疑似有伤的背上,戴珊沫才着急得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在她意料之外,被打也没有半点不悦的曾杰。
  少年似乎有些吃痛,重新坐直被拍弯的背脊时,还长呼了口气──当中有包含放下心的松懈,有面对父亲的无奈,有因为背上刺痛的低低抽气……也有戴珊沫不解的,嘴角含笑的微妙喜悦。
  背对没拉拢帘布的窗户,少年黑发被渡上层光晕,斑斕成影,五官朦朦胧胧,颊边小小的窝还被抹了点光亮。
  很柔软,很温顺……很不像句点王。
  在学校时,曾杰习惯板着脸,大多时候的情绪波动像一条被扯紧的线,浅浅的,微微的,震盪倏忽即逝,甚至连馀波也短暂的让人难以捕捉。
  现在他突然出现那么直接清晰的喜悦,却融在阳光中,如梦似幻,让戴珊沫有种这画面随时都要消失的感觉。
  随时,那个少年的笑容,都有可能随着阴影降临,彻底收敛不见。
  或许是心里埋着事,时间恍惚度过,一回神戴珊沫才发现居然已经晚上七点。
  这间医院离她家有段距离,即便是搭计程车也要耗上将近四十分鐘,以一个下午和妈妈说要去买沙士就出门的人而言,她消失的时间实在够久了。
  「伯父不好意思,时间有点晚,我该走了。」硬着头皮,戴珊沫纠结了会,还是出声打断曾杰爸还没结束的故事演讲会。
  一联想到回家极可能要被痛骂一顿,戴珊沫收拾站起的动作就显得慌慌张张。曾杰爸看在眼里,再想起被他当真的买沙士被袭击事件,就觉得放她自己回家,让人一百二十万个不安心。
  这不放心的结果,就是曾杰爸当机立断,提着儿子的领子,直接把人打包扔出。
  嘴中反覆交代的,都是同一句话:「小混蛋不把同学平安送回家,以后就不用来了。」
  戴珊沫本来还想推拖,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她自己回家就好。
  但没想到的是,她以为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曾杰,居然主动拿起她的包,温声说:「我送你吧。」
  顿时,受宠若惊,已经不足以形容戴珊沫此时此刻的心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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