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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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望舒说,“她对我的装修好像蛮感兴趣的,我就让她随便参观参观,你的房间也被进去看了。但至于看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房间里放了什么吗?”
  “没什么。”
  “哦。”段望舒有点不爽,但听他说话的态度估计段昱时现在也有点不爽,于是语速都快起来了,“我过段时间打算砌一个旋转玄关,家里装修粉尘大,你能不能把粥粥接走?”
  她如果不说接走,段昱时都快忘了那猫是自己的了。
  “好,我找个时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在瑞士?”
  “嗯。”
  “说起来,芙提最近好像也打算去瑞士旅游,你说会不会碰上?”
  段昱时只说,“瑞士的冬天真冷啊。”
  冷到寒意从头顶流到脚尖,即便在暖气设备完善的总统套房里,依旧让人手脚冰凉到想摆脱这刺骨的季节。
  “说什么废话,瑞士四季的气温什么时候上过二十度……”
  她又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嘲笑,段昱时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段望舒发觉不对劲,问了句,“你还在听吗?”
  “嗯。”
  “冷就多穿一点衣服。”
  姐弟两人都沉默下来。许是血缘作怪,许是心有灵犀,段望舒莫名也涌上一阵悲怆。
  原来她也在瑞士。
  “姐姐,”他问,“可如果是心冷,我又该怎么办呢?”
  可你我在此汇合。
  世界却在此从此分离。
  *
  美国的冬天也很冷,一进入月份,纽约的街道就到处是行人哈气的声音,疲惫沉重的灵魂站满街边,外套摩擦外套。早晨雾重,大道上的树掉光了叶子不单止,还会结成冰的雕塑。
  段昱时每每下了飞机,都会到她家附近的咖啡厅坐一坐,在服务员端着杯子放下之后再缓缓摊开刚买的报纸。
  其实已经很累了,视线也不清晰,可脑子太清醒。他知道她一般都是这个点起床,工作日如果多睡了五分钟,就会为了赶时间而到马路对面的法式面包店随便买个泡芙对付早餐。
  那家店和他坐的靠窗位置隔着一条马路完美承接,深棕粗壮的树干掩盖住他落寞的身姿,芙提提着牛油纸袋匆忙而过,在段昱时贪婪的注视里,她眼中只有红绿灯倒计时的读秒。
  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公交车上,段昱时习惯了发一会呆,再把头扭回来。
  被她走过的路好像都留下只有他看得见脚印。
  偏偏他也是最不能跟随的人。
  大衣的夹层里装着这次旅程的机票,被他和钢笔一起拿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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