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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收了手,看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好看是好看的,但陈恪行已不把她当普通女人来看待,既已失了先手,陈恪行正肃起来,便直接问她,“云小姐找陈某何事。”
  云瑶方才那么做,无非是看看这块玉章够不够引起他的贪婪,看看这事情能有几分胜算,如今见他脸色,心知已不好再耍什么滑头,她便径直把云凇正在津城大牢里的实情与他说了,说到动容处,她眼里有些泪珠,将落未落,一个貌美的救父无门楚楚可怜的弱女子,陈恪行心里又活动起来。
  他走回去,坐在大公椅上,悠然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说:“这事儿有点难办。”
  其实倒不难,陈恪行知道数日前确实有一次走私清剿,但入狱者众,云凇的名字既没有传出来,便可知道他不是其中罪行最严重的,如此活动活动,倒不是没有转圜的可能。
  他这个津城守备处的处长,本就监管监狱大牢,从中捞个出来的能量自是有的。她这也算求对人了。
  可他却故意说:“如今国难当头,云兄此举实在令人唏嘘。君子爱财也要取之有道不是,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云瑶说:“云瑶。”
  陈恪行又站起来,绕到她后边来,不着痕迹的轻轻嗅了一口,继续说:“我与你父亲也是老朋友了,云瑶侄女儿,你既求到我这里来,我要是见死不救,岂非辜负了此间情分,日后传出去我陈某人还怎么立足?!”
  他嘴里振振有词,身体却与云瑶越靠越近,又说:“只是,这如何救,却着实不好办呀。”
  云瑶看似淡定,实则身体已经微微发颤了。
  她借着要把印章放回去的动作,退了两步,笑了一声,从手包里另拿出一份契书来,说,“知道陈处长辛苦,寒云早同我说过的,陈处长高义,我们也不好白承你的人情。这是我父亲公司名下30%的股份。”
  陈恪行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怔,并不去看那所谓的契书,只是问道:“你说的寒云,可是叁公子徐昭?”
  云瑶看似惊讶的说:“怎么,陈处长早和寒云见过了?”,她抱怨一声,“这人,今早却不和我说清楚。”
  陈恪行哪里见得到徐昭,这尊大佛来天津月余了,他也只在欢迎晚宴上上远远见过他一回,连他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瞧见。
  听她口气,倒好似和他熟的很,陈恪行想到云凇岳家确实在南部有些名气,他上下打量起云瑶,心里暗忖云家南迁之后,兴许真和徐家有了什么渊源也未可知。
  如今局势动荡,难保打跑了洋人之后会怎么发展,陈恪行早听说津中许多人在走徐昭的关系,若日后真是变了天,还能保有今日的富贵权势。这样浅显的道理,他又何曾不知何曾不想,只可惜到底地位卑微,远够不到徐家的门槛。
  云瑶任他打量,面上维持着轻松的笑意,见陈恪行迟迟不接,她又说:“陈处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的,寒云说了,等家父平安,还要当面谢您呢。”
  她提到徐昭时语气故意亲昵不少,连她自己都觉得起腻,只是眼下并无良策了,她早在来之前就想过了,若他不受贿,也只好用些非常手段。
  徐昭,就是她的非常手段。
  云瑶紧张的看着陈恪行脸上的神情变化,陈恪行却推开她手上的契书,只说:“敢问云小姐和叁公子是?”
  云瑶说:“我和他相识已久……”,她作出满脸娇羞,故意把话说的含糊暧昧。
  陈恪行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才说:“既如此,我听闻今晚叁公子在利顺德设宴,不如贤侄为我引荐一二?”
  云瑶根本不知道竟然就这么巧,徐昭今日竟然正好设宴待客,她在心里埋怨他这人真是爱玩,怎么就是闲不下来。如今骑虎难下,只得对陈恪行说,“好呀,这有什么难的。”
  云瑶从陈恪行的办公室里一路走出去时还挂着笑,直到坐进自家的车里,浑身一软,隆冬十月,海河的水再过不久就要结冰了,她背上却是层层薄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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