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 第8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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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他怀里轻扭起来,“放我下来。”
  “鞋在车上。”
  孟听枝又怪他。
  “我都说了,我想光脚,你总是这样为我好,我明明都不喜欢。”
  雨水集就在不远处,这段路垫着年深月久的青石板,侵蚀痕迹重,半腐的砖,背阴处缝隙里有浓绿的薄藓。
  落地的一瞬,脚心泛凉,她脚趾不由地蜷缩起来。
  盯着他衣服上那团湿迹。
  她感觉那种不受控的状态又回来了,就是在这个人身边,他越是端着一派矜贵自若,她就如有纵容般的,越想做一点出格的、试探他底线的事。
  她早就想做了。
  上台戴这顶皇冠时,看着台下的程濯,像报复,像发疯,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接吻,想看他那张波澜不惊,却总能左右她思绪的脸上浮现不受控的错愕。
  跟别人接吻也行。
  那就叫他发疯。
  可是,都没做。
  为什么不呢,她总是胆小,总是犹豫,总是顾虑重重,也总是一无所获。
  孟听枝裸足站在他面前,抬头问道:“你是不是忽然想起我来了,就想把我捡回去?”
  自贬的作用是伤人伤己,程濯那部分,她做到了十分。
  他神情恓惶。
  “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忘,别这么说,枝枝。”
  她冷眼看着他,笃定又悲愤,“就是!”
  他不解释,叫她不要动,在这里等,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把电话打通,哄她别挂,人折回巷口的车里。
  没有人说话,手机听筒那端,是他跑起来的呼呼风声。
  那阵风,从旧时光里吹来,肆虐多年,最后那一阵停在她面前。
  他伸手,掌心里躺着一盒铁皮旧颜料。
  “你留在枕春公馆的,怕它就这么放着会坏了,按照你那张修复记录上做的。”
  孟听枝拿起那盒图案复古的铁皮颜料。
  是曾经那堆他托温迪购置的昂贵盲盒里,她最喜欢的一个。
  老物件修起来要倍加细心,她当时做足了准备,可还没修好,人就从枕春公馆离开了。
  东西一直搁在衣帽间的小台子上,分手后,她也曾想起过这盒旧颜料,可能被打扫的阿姨当垃圾收走,也可能再无人问津吧。
  她觉得遗憾。
  可再想想,她那么多的遗憾,遗憾与遗憾交叠,这一个也算不上遗憾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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