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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栖看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不似作假,转头一想也是,明遥从来活得简单,更没什么复杂谋划,何况前几日还在守陵呢,能想什么心眼出来,到时候一问柳戟月,诸事就明了了。
  他便不再多质疑,继续大步往外走。明遥与柴斌是驾马车过来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楚栖上去后攥紧了马鞭,一来他顶着柴斌的脸,柴斌本身就兼职车夫,二来也怕方向不对。
  然而他刚等明遥坐进去,正想挥鞭疾驰,就听马车里传来一个声音:没接到敬世子么?
  楚栖动作一顿,他本以为是车夫,然而掀帘露出来的一张脸却令他觉得有点眼熟。
  段之慎?楚栖打量他一眼,万分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月前楚栖去惊鸿洲榭当星探,被彭永彦拉着说了好些体己话,又碰巧在那儿与段之慎有一面之缘,但也只见过一次,与他并不相熟,没道理会在此撞见。
  段之慎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来时路上他经明遥介绍与柴斌有过短暂交谈,不应该是如此反应,但他心思活络,联想种种,很快推断出了一种可能:你是敬世子?
  是,易了容。楚栖简短道,你怎会在此?算了,赶时间,路上再说,我们进宫。
  进宫?不是要离京么?彭永彦才准备进宫劫人。
  楚栖此时已转过头,挥鞭喊了一声驾,骏马四蹄蹬蹬狂奔,但却没落下段之慎的后半段话,他正惊疑彭永彦怎么要进宫劫人,脸上却突然被蒙上了一块锦帕,口鼻都被死死遮盖,他内心大骇,当下屏住鼻息,抬肘就推,更旋身往后一踢,直接把那人踹翻在了马车里,但已有些来不及,未察觉时已吸入了一大口迷药,顿时手脚发软,天昏地转,再加上许久未进食,更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侧里一摔就要栽倒。
  幸而在掉到地上之前被人拎进了车内,然而在他缓过来之前,又是一块锦帕覆面,楚栖霎时间失去了意识。
  长久的寂静过后,段之慎拉停了狂奔的骏马,看了眼昏睡过去的人,又看了眼因为剧痛蜷缩起来的明遥:明公子,现下是什么情况?可否告知于我。
  明遥冷汗涟涟,勉强道:和我们原来说得一样,你带栖哥哥坐船南下,等一天,也许会等到一个叫凌飞渡的人带着一个叫碧梧的人前来,又也许是你舅舅,又也许是我,总之只等一天,一天过后,无论谁没到,只管离开。
  啊大概要第一次受内伤了,痛死我了。明遥整张脸都扭曲了,幸好我未雨绸缪,知道带上迷药。喏,剩下这些给你,要是栖哥哥在一天内醒了,再给他来一点,我先前问陛下要的,听说是敬王特制,一包能迷好久
  段之慎沉默了,我以为这种事应该有商有量。
  我嘴太笨,无论是谎言还是半真半假,都没能瞒过他啊。明遥哭笑不得地揉了把脸,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忽然低落下来,何况我也有我的不得已你先走吧,我去回禀陛下。
  第74章 会者定离,一期一祈(7)而锦盒里存
  柳戟月有些心神不宁。
  虽说其实应当习惯了,这几日余毒发作得愈加猛烈,五脏六腑都如灼烧般刺痛,时时刻刻都备受煎熬,一夜难眠之后,今早睁眼时更加心悸得慌。
  他先把这一切归结于病症,不过西宛使臣已经入了宫,与成秋拾完成交涉之后,折磨他这一生的苦痛就会烟消云散。对此,他自然难免有些期待,但同时也会思虑更多。
  与成秋拾此人的斡旋暂且不提,真正令他在意的仍旧是楚栖的事情。楚栖与成秋拾都有那份独特的能力,却只可能为敌,不可能化友,那当下第一要紧的事便是保证楚栖的安全。皇宫固然在他的掌控之中,但西宛人也会来到,成秋拾怎可能长期容忍楚栖的存在,他不会怀疑试探?不会心怀隐忧?即便最初可能相安无事,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他需要借故暂时将楚栖外送,凌飞渡会办好此事,而明遥则会告知他真相,必要的时候,跟随的青黎卫甚至会暗中相助。
  再之后便是其余那些男团成员的问题。碧梧一定是要第一时间也送走的,成秋拾之前就猜到了碧梧与楚栖有关,何况他是西宛皇子,过往与成秋拾相识,留下来太过危险,但寻怎样一个借口还需要思量。明遥、凌飞渡、澜凝冰也很容易找理由打发,唯一难办的是贺兰漪,无论在情感还是理智上,柳戟月都很不愿意将那群意图杀他的北雍人释放,何况如今北雍内乱,难以保证贺兰漪离开后是会去帮楚栖,而不是回国争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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