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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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明半暗的天色里,明珠抬起脸,春雨秋霜的一张脸,却尽力笑得轻松,“你瞧你哭什么呢?我又不是要死了,大约是今儿睡得有些久了胸口闷,你还要叫我去躺着?”
  她已不记得一个完整的梦,只记得梦中红彤彤的落日与宋知濯血淋淋的身躯。他站在枯木成林的断崖,带着死亡的腥味儿,模糊的唇扉似张未张,仿佛在说什么,或又只是一个残破的笑。
  廊外一阵云履渐近,纷杂而错乱地由门外涌入一堆穿红配绿的小姑娘,个个儿梨花带雨,面若惊雀。青莲行在最首,远远瞧一眼明珠,回首呵斥一句,“哭什么?!又不是要死人了!都在廊外头守着,一窝蜂地钻进来,连空气也没口新鲜的!”
  由她持重的态度里,明珠顿觉有些安心了,虚弱地将一截薄绡绿纱袖摆一摆,气喘吁吁,“没什么事儿,就是胸口有点闷。”
  “好好儿的怎么会胸口闷?”青莲柔软的声息里带着些忧心,疾步靠近,将她面色细窥一番,由袖内牵出一条帕子蘸一蘸她的额角,“我看,大约是中午在园子里消食儿被太阳给晒的,可别瞧着是春日里,就这么直直晒着,也是经不住的。你再略忍忍,想必一会儿太医就能到的。”
  结灯三千盏的夜,太医到来,诊过脉后朝白管家及众丫鬟望一望,“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偶然心悸,我这里开几味药吃过就好了。”
  众人大松一气,只等太医一走,青莲挂起帐子将明珠搀起靠在垒好的枕头上,拨开她额前被浮汗粘着的几丝碎发,“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八成就是叫日头给晒的。”
  尽管众人轻松,明珠心内却有着不上不下的鹘突,眼睛远投到白管家身上,“白管家,府里头可有什么信儿没有?有关宋知濯的?”
  白管家颦额思忖一晌,施礼道:“没什么信儿,还是上回童家小姐来时捎的那信儿,大军启程,估摸着还有半个来月就能到京了。奶奶甭担心,一路几十万大军呢,出不了什么事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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