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兄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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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方林正想问他是什么事,却看到桌上摊满的打印纸。他拿起一张来看,在注意到内容的那一刻脸色骤变。在这三十几度的盛夏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因为寒冷而发起了抖。
  季清泽此刻的表情却可以称之为轻松,他甚至还笑了一下,才解释道:“没告诉您我在查,抱歉,爸。”
  只是他的语气一如即往,季方林却从中感到了一丝刺骨的冷漠和距离感。
  “这个青林进出口股份有限公司,杨曼,跟您是什么关系呢?爸。”
  季方林如坠冰窟。
  “这些账目如果被查到,您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一天的开始与结束都发生得无比混乱,但季清泽记得,他平日里看似稳重而严肃的父亲,这个已经五十五岁的男人,像是舍弃了所有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威与尊严一般,在他面前蓦地跪了下来。
  甚至连无力的解释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清泽……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但是你能不能也理解一下爸爸……我知道他们说你妈做了什么,我不是不想解释的,但曼曼的公司那个时候急用钱,而你妈和灿灿都出国了,账户也是瑞士的,怎么都查不到她身上的……但是一旦查到那个人身上她就会坐牢……”
  季清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泣如诉般地跟他解释着,仿佛怀抱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只是我绝对没有亏待你妈,你知道的,离婚时我们签了协议,那部分钱都是给她的……”
  事已至此,不论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一个男人,他都不再有资格请求任何人的原谅。
  季清泽没有再追问细节,他清楚,也不再有这个必要了。
  只是离开家前,他对季方林留下了一句话:“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去美国交换一阵子,也不太方便,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用联系了。”
  季方林很多年都认为,是自己的缄口不言让这个儿子把心里无处安放的憎恨都留给了母亲。
  但季清泽自己心里清楚,自始自终他厌恶的都只有那个无力挽救也无法保护任何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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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即使是S市,与上下班高峰期时段相比,工作日下午时分的车流还是会少了许多。
  季清泽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一路上也并未等几个红灯就到了,只是这短暂的路程也在车内静止般的沉默中显得如此漫长。
  季清泽没有说话。季灿灿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直到季清泽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她才在后面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袖子,用着几乎令他心碎的声音问道:“哥哥,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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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里的摆设简洁得几乎没有烟火气,只有沙发是偏暖色系的天鹅绒。
  他们还住在A市的时候,家里也是这种材质的沙发。那时候季灿灿最喜欢在上面打盹,然后看着哥哥在一旁专注地看书,甚至觉得比在自己床上都要睡得舒服些。
  季清泽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哄着她先将那微小的抽噎平复下来。
  他俯下身,手臂就搭在她身旁的坐垫上,两人之间并无接触,但看起来却像是季灿灿被环在了他的怀里。
  “你先别把刚才林郁说的话放在心里,哥哥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事情不是那样的。”
  季清泽此时的语气,是自他们重逢后从未有过的,近乎露骨的温柔。
  “爸妈当时确实是因为感情不和离了婚,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指腹摩挲着季灿灿脸颊上那已经干涸的泪痕,仿佛陷入了回忆:“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公司的经营遇到过一些困难,爸妈权衡之下申请了破产流程。但还有一笔名义上与公司无关的备用资金留了下来,爸也用这笔钱尝试过再次创业,只是不太顺利而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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