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姓,冠汝之名(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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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底回过神来的祁琛禹这才发现,原来白色外袍下的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块大石板上,而自己胸口上的伤已经用白色的布包扎起来了。他看向司衍,果不其然看到司衍衣衫下摆少了一块,他想他明白包扎自己伤口的布是哪里来的了。
  燕朝向来重视仪容仪表的整洁,他还没有这样赤身裸体极为失礼地面对一个不熟悉的男子过,到底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但是他心中一思索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此前他受了重伤,在掉入湖中时衣物早已湿透,加上自己又受了寒发起了高烧,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没命。
  司衍烤干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里衣,淡淡扫了他一眼,仿佛看出了他的尴尬和不自在,说道:“衣服已经干了,你先穿上吧。”说完径直向洞外走去。
  祁琛禹掀开身上的白色长袍,露出古铜色的伟岸身躯,他将火堆旁已经烤干的黑色锦衣穿上,尴尬过后也就没什么了,他身材这么好,该是看到他身体的人不自在才是。
  天色渐黑,他们两人此时正安身在一个半开的山洞里,从洞中望过去,谷中雾气旋绕,梦幻迷离,周围古木丛生,郁郁葱葱,很多未曾见过的奇花异草遍地盛开,空中偶尔传来几声飞禽的鸣叫,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若不是两人意外掉落此地,命悬一线,祁琛禹还真的觉得自己置身于仙境之中。
  只可惜洞外隐隐约约传来的猛兽的嘶吼声让他意识到这谷底并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两人坐在火堆前烤着火,祁琛禹忍不住喉间的痒意,一声声咳嗽着,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尤为清晰突兀,他低下头,捂着嘴低声咳着。
  偏偏这时候几个时辰没有进食过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发出响声来,让他虚弱之余也尴尬不已。
  司衍将装着水的叶子递给祁琛禹,“喝点水吧,会好受些。”然后又将几个红色的果子递给他用来填饱肚子。
  他声音清越,身体的不舒服使他声音中带着一点低哑的感觉,这点低哑增加了他声音中的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让人向他靠近。
  祁琛禹接过盛水的芭蕉叶,挽成环形立体状的芭蕉叶里清水荡漾,他手里接过司衍递给他的红色果子,神情莫名,眼神复杂至极,说了声:“谢谢。”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仅从湖里救他出来,还给他包扎伤口,给他水喝,给他果子吃。
  司衍闻言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死了,我会有麻烦。”好歹是天道中意的男主,要是就这样死了,或许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琛禹:“.......”
  好诚实的答案,清新不做作,是他想的太复杂,自作多情了。
  偏偏此时天公不作美,屋漏偏逢连夜雨,谷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越下越大,惊雷滚滚,电闪雷鸣,伴随着狂风怒吼,老天爷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般不停的嘶吼咆哮,震得整个大地都颤动起来。
  而洞内却篝火燎旺,温和暖和,照的整个山洞一片亮堂,暖气萦绕。
  祁琛禹吃着果子,酸倒牙的果子让他嘴里充满酸水,勉强将之咽下肚,若不是看司衍面不改色地吃着和自己一样的果子,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味觉出来问题。他也明白,外面这天气如此恶劣,有酸果子果腹就不错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栖身的山洞不算大,山洞外电闪雷鸣,一阵阵阴寒的狂风肆意的席卷进来,夹杂着湿润的雨水,使他们能够休息的地方更小了。
  两人背对着躺在山洞里,身下垫着外袍,正准备入睡。
  两人之间莫约隔了三米之宽,祁琛禹闻着司衍清浅均匀的呼吸,身上淡淡清冷的檀香,本来毫无睡意的他也慢慢地安心睡去。
  司衍睡眠向来浅,两人中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寂静的黑夜里,他还是能听到祁琛禹的哆嗦声和不断的梦呓,醒来后他思索了一阵,然后站起身走到祁琛禹身边。
  夜晚更深露重,气温渐渐冷了下来,司衍还好,他身体畏寒,常年穿的厚厚实实的,但祁琛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入睡,再加上发烧本就会使身体感觉到冷,一天下来又只吃了几个不挡饱的酸果子,身体的热量早就消耗完了。
  此时他身体哆嗦着,将自己蜷缩起来,脸冻的乌紫,火堆早已经因为没有柴火熄灭了,外面雨依旧在下,他也没办法去外面找些柴火再将火堆点起来。
  半夜的气温是最低的时候,54250怕男主冻出来个好歹,万一冻死他们的任务直接就玩完,催促着司衍赶紧去帮助男主,起码得让他活着。
  司衍的神情隐藏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还是选择走到祁琛禹旁边将自己的外袍给他盖上,又在身上撕下一块布,沾满冰凉的水搭在祁琛禹额头上给他降温,稍微靠着他一点,沉沉睡去。
  祁琛禹紧闭着双眼,他睡的十分不安稳,梦着十五年前他看到的一幕。
  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季的雨夜,他被三皇子欺负在雨中跪着淋了两个时辰的雨,回去就发起了高烧,母妃心急如焚想要出冷宫为他请来太医医治,但是看守的太监宫女却将她强押了回去。向来温柔和顺的母妃大闹冷宫,非闹到看守冷宫的姑姑上报神尧帝,最后在皇帝面前毅然撞死在冷宫的柱子上,这才让他的父皇注意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他这个皇儿的存在。
  烧的迷迷糊糊的祁琛禹醒来就看到自己的母妃撞死一头在柱子上,死不瞑目,鲜血流了一地。这一幕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一个宫婢,就算有幸生下皇子,又能如何,不过是被皇帝厌弃,长居于冷宫之中罢了。就算以后他当上了皇帝,死后的殊荣,又如何比得上生前的富贵安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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