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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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还玩笑来着,你这么急,急着不按规矩来,压根就没盼我们好。”
  嗯,顾岐安记得,“可是还有一次从何说起?”
  小时候呀。
  还在大院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帮派”过家家,原定的“新娘子”跳票了,临头拉梁昭垫背。
  顾二扮的是傧相一角,要背“新娘子”跨火盆。结果他故意恶作剧,力道放水了,害得梁昭去拣“红盖头”时头发也被火燎着了……
  因为大院儿女皆知他们有个不成文的娃娃亲,于是起哄小二,你存心的吧?
  存心要抢亲!
  “想起来了嘛?”梁昭不无控诉地道,“那之后我头发蓄了好久才把发尾养好。”
  顾岐安笑,想起来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冥冥天注定之感。
  也许她就是他“抢”来的。
  早一秒不行,晚一秒不幸。
  恰恰得掐那个最准当的时机。像火车按点按速进站,不偏不倚地车门与地标对齐。
  更不得不叹一句她名字起得好,冥冥之极为昭昭,
  为“昭昭”。
  远远近近的牌坊牌楼立在更夜月明里。一层秋雨一层凉,虫鸣已经很恹恹了,像夏季回光返照的残喘。
  顾岐安叫梁昭细听,她本能紧张,“听什么?你别吓我!”
  “什么跟什么呀,胆就眼屎大。叫油子的声音,听到没?”
  好吧,“叫油子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当她草木皆兵。这几天萦绕在叩丧的气氛里,人人行尸走肉,死灰着脸,老爷子停灵帐前的超度经又弥弥嗡嗡得很瘆人,她总归是怕的,
  怕这一切白森森关乎死亡的底色。
  “谭主任治丧那几天也和这情形差不多。白日里忙完了,夜晚就要和梁女士守灵,我俩交替守,有时候她睡着了我一个人睁着眼,就会很怕,老感觉那明堂里的水缸在动。”
  “怕什么?”
  顾岐安说,当真是谭主任还魂的话,你该高兴才对。
  “并不会……”
  她下巴垂到他颈边,“因为据他们说老谭死相很可怖,我想象不到要如何面对那样可怖的他。”
  人形尚且如此,化成鬼了……
  不对。应该说她根本不信老谭会变作鬼,他该是最最谪仙般的人,哪怕死,也是弃世登仙。
  顾岐安却不以为然,“昭昭,你要勇敢面对亲人的离去。说白了,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死了也没谁比谁高贵的道理,只有一抔黄土。
  一抔没有温度、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黄土。”
  轮到他也是如是来自洽老爷子的亡故。说再多恩怨是非,也比不过一句“死了”掷地有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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