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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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臂全麻起来, 痛觉一寸一寸爬上,他垂眼一看,才发现胳膊完全脱臼了。
  他顾不及疼痛, 抬眼去看,只见许连琅已经安然的被路介明揽抱在了怀里。
  路介明的手放在她的腰际,他搂抱的动作太紧了, 像是许连琅腰封上缝制的缠枝绕花束一并绕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低头挨近她的耳垂,侧身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畏寒, 衣裳料子还是冬日的那一套,也多少为她挡了些窦西回的发力。
  她略微活动了一下肩头,道:“没受伤, 也不疼了。”
  路介明漂亮的凤眸一寸寸的打量许连琅的脸色, 确定怀中的人脸色尚佳,微微战栗的指尖才平稳下来。
  谁都没有看到他拢在袖中的手指,他快速自我消化着,再去看窦西回时, 眼里已经布满了可怖的杀意,他几乎是将许连琅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许连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背的健硕胸膛的起伏,有力且宽阔。
  她是被窦西回这突然的发怒吓了一瞬的,她这副身体实在不争气,在他大声的抓着自己肩膀质询时,他情绪激动拽着她的那几下晃动, 让她到现在都有些头晕。
  许连琅由死复生,又活死人了整整六年,醒过来才多久,身体在勉强适应着,稍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应激反应。
  许连琅轻轻的喘着气,埋怨自己怎么就弱不禁风成了这样。
  她朝四处打量,发觉周边侍卫还是守在二十步开外,只有路介明过来了。
  窦西回那张脸如今看起来已经全然陌生了,自古相由心生,面目全非与谦谦君子之间不过也就是一线之隔,他横跨在这条线中间,不上不下。
  见到路介明的第一眼,他本能升起臣子本分的畏惧,膝盖习惯性软了一下,但看到俩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动作,他只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才不信,他们二人之间能有多清白,路介明可是等了许连琅这么久啊,等了六年才等到她重生,哪里肯再让给别人。
  他无限制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别人,用他自己的底线去衡量别人的底线,用他自己的行径去囫囵别人的行径。
  因而,窦西回看了一眼路介明,又将目光转回许连琅,呵了一声。
  这一声“呵”,发音极短,不过气音,却极具讽刺。
  他神色靡靡,毫不犹豫将目光带上了讥诮,一双眼像是在“捉奸”,深情的丈夫批判薄情寡义的妻子。
  她顿悟这一点后,顿时气极,刚要发作,路介明先行启唇道,“说到底,不过是你不相信阿琅会醒过来,给自己找的托辞。”
  “你的那些话,无非是在自我感动,从你娶妻那天开始,你就已经出局了,如今自怨自艾给谁看。”
  他声音不急不躁,甚至于可以称之为慢条斯理,他既没有拿上位者的姿态打压,更没有出言鄙陋,甚至于除却最开始解救许连琅的动手之外,他整个人彬彬有礼,嘴角都带着笑意。
  风过留痕,化在水面上的波澜,谁都不知水底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我见到清远大师的第一面,就跟你提及过,阿琅会醒,但要等,是你等不起,是你纵情享乐沉湎夫妻鱼·水之欢。你倒是找了个好的开脱理由啊。”
  他与窦西回面对面站着,六年前他还不及窦西回高,如今已经高出了他半头,斜睨着他,姿态倨傲到不用龙袍相衬,更不需要那以“朕”自称。
  窦西回整双眼睛都红透了,他手臂无骨般垂荡着,脱臼的疼痛渐渐刺激不过大脑皮层,但路介明轻而易举的说出六年前的局面,像是一把扯下了他的遮羞布,他被臊红了脸般,着急拿话去堵路介明的下一句,以至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重生一事,毫无根据,只有你,路介明,傻到没边儿才会信。”
  他性急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立马发现失言。
  这当然算是傻了,一等就是六年,只为一个毫无根据的,滑稽的可能,他就这么等了六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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