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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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 酷热难当, 幸好午后一场雷雨的降临才把温度降了下来, 雨驻, 碧空如洗, 杏园,落叶成冢, 更伴有雨后一阵阵清新的风, 吹动绿意随风翻滚。
  屋子里实在闷热,萧可抱了曦彦出来纳凉, 顺便来杏园走走, 一别就是四年,穿越时空的隧道还会出现吗?应该不会, 站在那株杏树下, 除了在风中婆娑起舞的枝叶, 一如往昔。
  “王妃, 您抱着小公子也累了,不如去兰亭里歇会儿吧!奴婢来抱小公子。”新挑上来的侍女凤儿倒是很有眼色,抱了曦彦,又去前方引路。
  萧可在杏树下站在大半天, 也觉得双腿略有些酸, 才向前走了几步, 就隐隐听到嬉笑声传来, 花遮柳影间, 兰亭里果然有人,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站着的人搂着坐着的人,一个眉目如画,一个天资英华,一个秀似兰芷,一个丰神俊郎。
  “是元孺人。”阿凤也驻足不前。
  “元孺人又不是三头六臂,你怕什么?”萧可才不管什么元孺人,只是去兰亭里小座而已,兰亭也并非元如娴所有。
  两人正在兰亭里说体己话,却见王妃气定神闲而来,视他们如不存在一般,元如娴赶紧立起来,李三郎连忙上前解释,“宣儿,您怎么来了?这不是娴儿婶子的生辰快到了,我们正在商量送什么礼物。”
  “我只是坐一下,你们接着商量。”萧可正眼都没有瞧他们,大大方方坐下来,再从阿凤怀里抱过儿子,有条不紊地给她整理衣衫。
  “奴婢见过殿下、夫人。”阿凤上前见礼,之后便识趣的立到一边儿。
  两人局促的立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李恪机灵,上前把曦彦抱在了怀里,“还是耶耶抱你吧!阿娘都累了。”边说边给元如娴使眼色。
  “妾身见过王妃。”元如娴这才上来行礼,这位王妃也的确古怪,每日去向她问安,总是避之不见。
  “不用这么客气,身子不适就坐着吧!”萧可抬眸,总算正视了元如娴,一袭湖兰色长裙,细绫的襦衫,拖着月色的帔子,明眸善睐,秀若兰芷,要不是怀了身孕,定是绰约多姿。
  元如娴哪里敢坐着,王妃是何脾气、是何禀性还不曾摸透呢!不如早早告辞,“妾身岂敢与王妃平起平座,妾身还要去置办给婶子的礼物,妾身先告退了。”
  萧可淡淡道:“不送。”
  目送走了娴儿,李恪才抱着曦彦挨着萧可坐下来,仔细一瞅,她今日的装扮的确不错,绛紫的绫纱裙,藕荷色画帔,青丝高挽,金笄斜插,略略施了粉黛,仍是明艳动人。
  “看来今日心情好,竟有闲情逸致逛起了园子。”
  “在屋子里太闷,跟曦彦出来透透气。”
  “琨儿如今也有了乳母和保姆,况且这孩子又不认生,你不用时时刻刻亲自带他,太辛苦了不是吗?”
  “有什么辛苦的,反正我也无所事事。”说着,萧可长身而起,把曦彦从他怀里抱了回来,顺便叫了凤儿,一起回如萱阁了。
  李三郎算是让她给摆了一道儿,坐在那里摇头苦笑。
  主仆二人刚拐进月亮门,冷不防一个小人儿跑出来,一头撞在了萧可的肚子上,两人同时倒地,幸亏凤儿抱着曦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小人儿的力道极大,痛得萧可倒抽了一口冷气,腰都直不起来,定晴一看,竟是仁儿。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也顾不得自己的痛了,赶紧去扶儿子,全身上下看了一遍,除了沾了些尘土,毫发无伤。
  仁儿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像头一次见到生母时那么嚣张了,刚才自己跑得那么快,一定把她撞得很疼,“你是不是很疼呀?刚才我没有看见您进来。”
  “不疼,不疼,你一个小人儿能有多大劲儿。”儿子终于能跟自己好好说话了,也算是因祸得福。萧可缓缓站起,腹部还是疼得厉害,可看着儿子,什么伤痛都忘记了,他生得很是整齐,清亮亮的眼睛,面若美玉,随即将他搂在怀里。
  “你现在舍不得我了吗?”仁儿撇了撇小嘴,似是要哭出来。
  萧可泣诉道:“原谅阿娘好不好?阿娘错了,阿娘不该离开你,天底下的母亲谁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阿娘真的是迫不得已。”
  仁儿‘哇’的哭了出来,“你是不是不喜欢仁儿才离开的?是不是仁儿淘气才离开的?你是不是只喜欢弟弟?”
  “你和弟弟都是阿娘的孩子,阿娘喜欢你也喜欢弟弟。”萧可抱着仁儿,禁不住泪如雨下,“这四年来,阿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着仁儿看不到阿娘会不会哭,天冷了有没有穿暖,睡熟了会不会踢被子,他还太小,需要有人喂他吃饭,需要有人给他穿衣,他脚上的鞋子合不合适……。”
  “阿娘。”见母亲哭成了泪人,仁儿终于唤了一声。
  掌灯时分,如萱阁已经摆上了晚膳,仁儿也留在了这里用饭,虽然同生母很陌生,但母子终究是母子,血脉相连,浑然一体,不大一会儿便热络起来。仁儿那一张小嘴甚是伶俐,侃侃而谈,总是说着养母是如何如何对他好,弟弟彦英是如何如何可爱,甚至还提到外公一家,对他也是极好的,时不时会把他接过去小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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