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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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柠舟的脸已经侧过去了, 眼珠子却生生在眼眶里打了个转, 以一种极其不正常的角度往徐开邑的方向溜过去。他的手指在桌角上掰来掰去,听到这话之后徒然放掉,手指以扭曲的弧度撑开。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他笑意盈盈的,干净又纯净的笑容。戏柠舟收掉那不雅的坐姿, 从桌子上跳下来, 忽然走到徐开邑的面前,在他的报告本上投出了大大的阴影。
  旁边的人没有听出什么怪异的味道,陈凡皱眉盯着两个人和梁仟,大约是真的烦到了极点,一把将身前的几个人都推出去, 啪地盖上了门。
  梁仟也走到门口去, 陈凡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没有断掉,隔着外面的走廊都能传入耳中。男人在门口忽然将头稍稍偏低了一些, 黑色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像个安抚孩子的大人一样, 只是哄诱的对象不太能听得进去。
  “阿柠, 早一点弄完。”他真的是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这个人, 没有别人能够占那么一点点。哪怕是对他自己。
  戏柠舟并没有理会他, 看神情也不像是听进去了的样子。他拿起徐开邑的笔在桌子上转了转,笔尖的方向刚好停留在梁仟刚才关掉的门旁。
  “好吧。”,他像是随意又像无奈地怂了怂肩, 扭头看向这个满眼都是期待的实习生, “那我们开始吧?”
  他哪会看这个职业上专业的东西, 徐开邑解说了什么他是没听的,只是目光在他的那些报告上大致扫了几眼,一本正经地勾出些东西,出乎意料地耐心,半眯着眼瞳的模样显得格外深沉。
  “好了大约就这些,你平时写的时候就要弄清楚,不要将这点东西弄混淆了。”他一向习惯噙着温和的笑,“细节很容易决定成败的呀,小朋友。”
  徐开邑的脸色一变,刚才明明还奇怪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嘴角却微微裂大,像发现什么珍宝一样双眼放光地盯着戏柠舟看。
  青年很少被别人这样满含崇拜的眼神看过,他也并不了解徐开邑的眼神一样,还歪了歪头:“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没、没有。绝对没有。”徐开邑满脸涨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他的脸色忽白忽红,满眼的崇拜突然就扭曲成了一种无法领会的色彩。
  青年站起来,将蓝本子合好揣到徐开邑的怀里,他无名指有规律地动了动,把下颌扬高了一些:“那么,小朋友,类似的问题下一次就不用再询问我了哟。”
  他默数了几个数字,将身体往门口的方向靠,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传来,让还在发呆的实习生惊醒,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又陷入另外一种呆滞。
  “嗯,应该是很纠结的吧。”戏柠舟站在门口,喃喃地低语了一声,眸子低垂看着地面,略微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放下手环视了一圈周围,“走吧。”
  “……”
  青年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先把步子调开,眉间微微立起一到皱褶:“还不走吗?装木棍偷听那么久,需要我再重复么?还是说……”
  “不需要了。”男人从走廊的一片黑色阴影里走出来,视线挪动了几分放在别的地方,又很快转回来,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戏柠舟,“不需要重复了……”
  等走廊再次回复安静后,在刚才那片阴影对面忽然慌慌张张地露出了个身影,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挑了最捷径的地方走,他保持了很稳的脚步,一般人也很难得听出有什么人走过。
  ——“啊,偷听的小耗子。”
  当然。有时候,看见的东西要比耳朵听见的东西真实。
  从金发青年出来的那个房间门缝下,露出一只因为瞪太久而泛红的眼珠,睁太久的泪水从脸上滑到地上,他眨了眨眼睛,将贴着地板的脸庞挪开,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突然像个发了病的疯子一样把自己环抱起来。
  “呜呜呜,我害怕,来、来人啊……”他靠着明明可以一只手扭开的门,把身体抖成筛子,一次又一次地撞着门,直到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才又亮起来。
  “嗯,不会错的吧,怎么可能这么像呢,怎么会呢……”
  *
  “我呸,这神经病就是故意的吧,自己有那什么幽闭恐惧症还把门反锁掉。”韩庆的脸微微泛红,实习生有幽闭恐惧症的事情这些人是知道的,没有谁会故意把他锁门里。
  “啊……我昨天没有锁门啊。”戏柠舟疑惑地看了梁仟一样,手足无措地走到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的徐开邑身边,蹲下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对方发着高烧,红得像个熟透的虾一样。
  “不是,我,我真没锁门。”他太像个高中生了,无助又无奈的表情和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快博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情心,“昨天是我先走的,但是我当时连门都没关,怎么可能锁门呢?”
  他自言自语了几句,忽然站起来退开,像很多人误会他了一样:“真的不是我,他之前犯病的时候是我被关仓库的,我怎么可能还会把他关进去?”
  陈凡听不下去了,这个人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特别喜欢做作装纯,他一把掀开一堆凑热闹的人,把半晕的人提起来,瞪着眼睛:“都死了?不知道送医院?发高烧呢,脑子本身就有病,烧傻了怎么办?你们负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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