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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静笃情谊极深,在他赠予我筑琴的时候,亲口说过,这琴会登台演奏《猗兰操》,它就叫猗兰琴!
  遗音雅社的乐器,大多没有名字。
  那张十弦雅韵,腹中有字,自然得名雅韵。
  可这十三弦筑,本就无名。沈聆为它命名了,再恨宁明志,也不可能随便修改。
  正如你所说,这琴如果登台奏响《猗兰操》,那它就该叫猗兰。
  钟应抓住了宁明志始终担惊受怕的关键,声音温柔,如实的说出了爷爷未曾说过的话。
  但是,沈先生临终前已经将十三弦筑登台演奏的曲目改了。
  爷爷告诉你,沈先生想见筑琴一面,但他没有告诉你,沈先生见到这筑琴,再奏响的就不会是你心心念念的《猗兰操》。
  承载着宁明志所有期望、所有妄想的《猗兰操》,是他刻进灵魂的信仰。
  他信沈聆仍旧对他怀有期待,他信沈聆遗愿里必定会有《猗兰操》登上舞台。
  只要沈聆惦记着《猗兰操》,惦记着十三弦筑,就忘不掉他的一言一行。
  宁明志执着的守着筑琴,夜深人静、情到悲处,总会拿起竹尺,击响那一首古曲,脑海里都是忘不掉的沈聆。
  他直愣愣的盯着钟应,一个字都不信。
  倏尔,宁明志笑出声,眼睛骤然焕发了光彩。
  我虽然老了,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静笃。他不会轻易换曲,没有比《猗兰操》更适合筑琴的乐曲,他就不可能更换演出的曲目。
  汉乐府诗篇并不是那么容易奏响。
  一曲《战城南》已经耗费了沈聆多年心血,他断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气,放弃一首完美无缺的乐谱。
  钟应知道他会这样。
  言语苍白无力,说什么都只会换来宁明志毫无愧疚悔意的狡辩。
  这个人在自己认为正确的世界活得太久。
  久到忘记了遗音雅社登台演出的目的,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懂过遗音雅社为什么而登台。
  钟应心中回荡着《战城南》的凄厉控诉,《木兰辞》的出征凯旋,《猛虎行》的其志不改,《长歌行》的活在当下。
  句句是对侵略者的愤怒仇恨,词词是声援挺身而出的战士将领。
  然而,宁明志不懂《猗兰操》,八十年前不懂,八十年后仍是不懂。
  他的琴声里只有兰之猗猗,而没有为国为民。
  钟应笑着站了起来,让出了钢琴的主要位置。
  他说:你以为沈先生选择猗兰,是想登台高歌演奏者的品格,想登台夸耀失传筑琴重见光明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宁明志睁大眼睛,满是困惑。
  钟应怜悯的继续:当时,遗音雅社是为了什么而登台?
  为了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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