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魄(十二)“看看杜先生今天有没有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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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的叶葶看了一眼手机,11点35分,流程还没有正式开始。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看着传话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已经哭闹过、发过脾气太多次,神经早被摧折得麻木,接到请柬就开始憋着气每天挑礼服做SPA,然而武装到后脚跟也无用,甫一看到宴会厅里那对身影,她已经开始感到气短,指甲颤抖着深深掐进掌心。
  从准未婚妻一夜降格到合作伙伴的家庭成员,怎么能不感到落差与耻辱,她跟着父亲与姐姐一路走来,只感觉所有人看过来时都带着不可言说的神色。入席更是只能与脸生的商界人士坐在一桌,叶然然面色平静,她也只好陪着干坐,远远看那群西苑的少爷小姐们熟稔地聊天。那里面有许多张熟悉面孔,去年她刚回国时都争抢着与她交好,如今却一个不落回归了点头之交,好像从未那么亲热关心,众星捧月地带她熟悉京城。
  最不甘的当然还是被追逐多年的人像掸灰尘一样随手挥开,叶葶对面前的服务生微笑道谢,站在安静无人的走廊上等候。这个时候来见今天订婚的男主角显然是不合时宜的,过不了多久里面的新人就要上台,服务生离开时忍不住偷偷好奇地打量她。妆扮精致,衣着得体,只是脸色有些勉强,笑起来时嘴角都是僵硬的。
  又是几分钟过去,贺寒江终于出现。
  方才在宴会厅里只远远地看到他身影,叶葶愣愣看着对方,忽然开始不争气地面热心跳。男人换了一套西装,脸上还是那副惯常的表情,身上气场锋利桀骜却又漫不经心,带上房门慢条斯理走近:“叶葶。”
  真的已经太久没有见了,而现在他这样近,叶葶按捺住澎湃的心绪,露出最柔顺无害的笑容看他:“好久不见,寒江哥哥。我就是有几句话想说,方便我进去坐坐么?”
  “这里没人,”贺寒江干脆地拒绝,“说吧。”
  尝试亲近失败倒也不是第一次,叶葶抿了下唇,笑道:“那我直接说也好,我想跟你和方小姐道个歉。”
  这样服软不是不委屈的,她心头苦涩地停了停,没有听到打断,只好勉强说下去:“年前在双鱼,我碰见你和方小姐,那天心态还没有调整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不好意思,让你们困扰了。”
  “困扰谈不上。”贺寒江的表情看不出动容,矜贵地点了下头,表示已经听见,“你说完了?”
  “……还没有,”接到对方毫无温度的视线,叶葶只觉得嗓子发紧,“我想送一份订婚礼物给你。”
  “楼下才是送礼的地方。”
  “不是叶家的贺礼,是我私人想送给你。”叶葶解释,拿出一只礼盒,“是一对袖扣,你喜欢的品牌,我早就看中了……恭喜你订婚。”
  祝福是违心的,叶葶艰难说完,眼圈发酸地看着贺寒江抬手接过去,修长手指搭在礼盒上。为什么会这样无动于衷,令她多年来束手无策,头脑仿佛自救一般地提出一种大胆假设,她再也忍不住,冲动地说:“寒江哥哥……你现在真的开心吗?”
  贺寒江难以理解她,停了一会还是保持风度:“叶葶,叶先生还在席上等你。”
  “我知道,我只再占用你一分钟。”叶葶面上发热,种种心酸委屈瞬间崩塌决堤,化作冲动,“你真的想娶方小姐吗?我父亲对现状很满意,叫我不要多管,但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是方家?”
  她说完死死咬住嘴唇,抗拒又期待着男人的回答,贺寒江眯了下眼看着她,似乎正考虑是否说点什么,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半掩着的房门内忽然传出响动——是他的电话铃声。
  叶葶一怔,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那扇房门。
  走廊安静,那声音响了一会就戛然而止,然后有一个好听的女音,语调优美而轻柔,隐隐约约地从房间里传出来。
  “你好,他现在不在。对,是我。”
  是方意浓,怪不得说走廊上没人,叶葶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又想到方才对话或许也全被听在耳中,怒气之余羞臊难当,“……方小姐在你房间里?”
  听见那段铃声后男人的眼神已经变得幽深,闻言抱臂看着她:“你还有事?”
  就这么坦然默认了,眼神里甚至带上威胁,叶葶心口涌上嫉羡与酸楚,一起更衣和单独相处,替未婚夫接起电话,顺理成章的亲昵,所有的这些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你们还没正式结婚,这样不合适吧?未免让别人觉得太没规矩……”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贺寒江目光骤然降温,几乎就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神情,想了想转身欲走。叶葶被他看得心惊不已,电光火石间忽然醒悟——双鱼和今天,他已经两次不理不睬地抛下自己,毫不客气的态度,原因都是同一个!
  她追在后面,几乎绝望地得出正确结论:“你,你是因为她……你就是想娶她?你自己想的?”
  方小姐还在房间里衣衫不整地等着他,贺寒江刷开房门,耐心告罄,声音冰冷:“下楼。否则我叫人送你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意浓伏在沙发上对着镜子认真补口红,背上礼服拉链大敞着,露着一片雪白光洁的脊背,其上点缀几片新鲜淡红的指痕。贺寒江很快走过来,经过一排排衣架停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
  嗯?刚刚出去前不是亲过了一轮,方意浓含糊地发出一声疑问,乖乖地仰着脸承接,任他进来翻搅扫荡,被舌尖不轻不重扫过口腔时忍不住身体轻轻颤抖一下,将手臂缠到他身上。好一会两人才分开,贺寒江却没立刻起身,喉结滚动,抵着她的嘴唇低声问:“刚才我有电话?”
  身体或许已经习惯,稍微深一点亲就有反应,方意浓还在微微喘息,闻言恍惚地点头,回应完忽然明白过来,一下子笑了:“你以为是我?我有那么坏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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