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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缓了一天才回过劲来,他在第二天午休时转悠到李知禾的班里。他背着手,视察般地从后门走进去。教室里只剩四个人,但果然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劳动景象了。
  黑板报虽然只是堪堪起了个头,但是已经能看出很有水平。
  林昭的目光落在李知禾的速写本上。那是一只巨大的凤鸟大大张开翅膀,迎着上方的朝阳奋力挺飞,而它的脚下是黑暗幽深的宛如地狱般的深渊。光是一幅画就能传达出很多情绪。
  除了画作本身,文段部分也是黑板报的一部分。李知禾早就根据黑板的尺寸确定好了文字内容和字数,布局中,每一行每一列的文字颜色都有严格的规定,它们将以渐变文字的形式融入到凤鸟的身体中。画面远看祥和,近看考究,很费时间。
  李知禾把校服从前面往后穿,拉链在背上松散着,临时当作工作服。她坐在梯子的最高处,全然不受任何影响地扑在面前的画作上,一点一点地调整细节。
  刚刚画好的朝阳光芒仿佛从画里照射了出来,否则林昭怎么会看见她的头上有一层浅浅的光晕?林昭觉得她现在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也意识到他先前那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担忧有些多余。
  因为谢砚书完全是在被李知禾当苦力使。
  “工作”起来的李知禾一点情面也不讲,为了赶进度,把重要的翅膀交给了谢砚书,并且时不时地检查他的完成情况。谢砚书偶尔插科打诨说几句话闲聊天的话,一般也只有赵彦明回应他,渐渐地他就不说了。
  林昭抬头看了一会儿。他不会画画,但自认是个还算仔细的人,于是主动请缨要帮忙写黑板字。
  李知禾这才发现他来了。她实在很难放权:“写字需要对准笔记调颜色的,每个字都不能出错。我现在还没空来调色。”
  林昭见笔记上写着具体的颜色参数,说:“我试试自己调。不然我先写几个字你看看?”
  李知禾松口同意。她见谢砚书伸着脖子回头看,立即提醒:“快画你的翅膀。”
  林昭半是钻研半是碰运气地调好了第一个颜色,他用粉刷蘸了一点,正要往上写,忽然看见李知禾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站在他身后准备检阅。
  林昭的手抖了抖,突然有点不会写字了。颤颤巍巍地写下一个“青少年”的“青”,迟疑地转过头,李知禾肯定道:“可以呀,你字写得很好看。”
  林昭看得出李知禾是很高兴的,因为文字部分占比很重,早点写完的话可以预留更多时间用于后期可能会有的调整。
  林昭也跟着她高兴。
  他们的时间不多,牺牲掉吃饭时间的话每天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个小时。饶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形下,李知禾还是用一周时间完成了一副堪称艺术品的黑板报。
  元旦前夕,轻松的不止李知禾一个人。周丽蓉连日来皱着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些:“你们学校也是,学习负担都这么重了还把这些破活动安排给你。”
  林昭这天一下课就倚在过道的栏杆旁往对面楼下看,他能看见很多校领导和老师都慕名去李知禾的班上参观黑板报。
  李知禾的专业课老师脸上有面儿极了,进进出出几次脸上都是笑吟吟的。
  林昭也跟随人群混进去拍了两张照,毕竟还有他出的一份力。据旁边拿着专业相机的拍照人员说,这幅作品还会登上学校的宣传手册,作为实行德智体美劳全面教育的有力佐证。
  李知禾对这些所谓的“荣誉”没什么兴趣,她不论画什么只要画出了心中所想,让自己满意了,那就是开心的。
  她很正式地邀请了林昭,说要请他吃饭,同时受邀的还有蒋瑶、赵彦明和谢砚书。
  饭桌上,李知禾端起开水杯,像模像样地说:“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为了黑板报的圆满成功暨新年来临,我们干杯庆祝吧。”
  哐当碰了一下杯,几人热火朝天地涮起火锅。
  谢砚书“啧啧”感慨道:“李知禾同学前几天可真是铁面无私,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李知禾心情很好,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有吗?我都不记得了。”
  谢砚书说:“我们班老师今天还发脾气了。说我们班叁个美术生都没比过你们六班,我现在都成班里的叛徒了。”
  赵彦明隔着烟雾,取下眼镜说:“你本来就是嘛。”
  谢砚书又看着李知禾:“我都已经是班里的罪人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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