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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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蔚然的脸色越发惨白,他对上翟雁声的眼睛,许久才点了点头,翟雁声气极反笑,甚至在看到吴蔚然的回应时,都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好半天他才感慨道:“刚才那杯酒泼得不冤,这顿打你也没白挨。”
  翟雁声起身打算离开,吴蔚然又惶恐地叫住他,他问翟雁声:“他去哪里了?”
  吴蔚然的声音喑哑而迫切,他懊悔,痛苦,又迫不及待,似乎想要立刻奔赴程郁的身边,找到他,跟他在一起。
  但翟雁声没能满足他的心愿,他转过头,悲悯而又残忍地说:“我不知道。”
  吴蔚然霍然起身,逼近翟雁声,崩溃地问他:“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翟雁声平静地给吴蔚然说出事实:“我去上班了,他独自留在家里,我回来时家里只有他留下的字条,说他走了。他说过很多次他要走,只是这一次真的走了,难道我还要布下天罗地网去找他然后把他绑回来吗?”
  翟雁声贴近吴蔚然,他恶毒而低沉地说:“吴蔚然,我不是不能这么做,只是我不想让他不高兴,所以不屑于再这么做。你要记住,程郁,并不是你得到他了,只是我尊重他的意愿主动退出了,否则你就是到下辈子,也不配做我的对手。”
  ·
  吴蔚然回到家,坐在地上发了好久的呆,不知不觉竟就这么带着酒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吴蔚然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宿醉一整夜,又挨了顿打,最后还睡在地板上,吴蔚然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他摇摇晃晃打开门一看,是戚晓寒。
  戚晓寒进门将包放下便搀住他,说:“你早晨没来上班,手机也打不通,我又听说你昨天晚上跟翟雁声打起来的事情,这才来看看你。”
  吴蔚然摇摇晃晃地往里走,说:“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多了,今天忘记请假了。”
  戚晓寒道:“现在是说请假的时候吗?”她问吴蔚然:“怎么搞成这样,我今天早晨才听说昨天你跟翟雁声打起来了?你们俩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还去海源签合同了吗?”
  吴蔚然栽倒在沙发上,仰面躺着,闻言呵呵笑了一声,说:“是我错了。”
  戚晓寒不明就里,只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说:“你瞧瞧你这浑身酒气,喝杯水吧,然后洗个澡换身衣服,今天也别去上班了……不,最近几天都别上班了,脸上的伤养好了,状态也跟着回来了再说吧。”
  吴蔚然傻笑起来,仿佛酒还没醒的样子,说:“领导,谢谢啊!”
  戚晓寒看着吴蔚然这个样子,到底没追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能和团队所有人保持友好亲密的合作关系的基准就是关心团队的每个人,却不过分越界。吴蔚然不说,戚晓寒就不问,只来看过吴蔚然的确没什么大事,确认了他的安全,便离开了吴蔚然家。
  家里又只剩下吴蔚然一个人,他仰面睁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拿了衣服去洗澡。
  戚晓寒说得对,他要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恢复状态,这样才能去找回程郁。
  是的,找回程郁。短短一瞬,吴蔚然已经作出决定,无论程郁在哪里,无论找他的过程会有多难,他都要找到程郁。
  但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人实在太难,吴蔚然一时间甚至毫无头绪,他茫然地想了好半天,决定先就近,去了当年和程郁一起回过的程郁的家。
  海城郊区的农村这几年已经尽数纳入海城的范围内,其实当年程郁带着吴蔚然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了,只是那时尚在规划中,还没有开发。三年过去,海城郊区早已破土动工,找不到当初的样子了。
  吴蔚然辗转找到村委会,问了村主任村子这些年的状况。村主任说三年前村子开始拆迁,给村里人都赔了赔偿款,村里有人拿了钱便在市区买了房,搬到市区里去,只有少部分人还留在村子,但村子原址上已经建起住宅楼,大家都搬进了楼房。
  吴蔚然追问村主任程郁的事情,费了好半天功夫才让村主任想起程郁:“你是说家里出了命案,全家只剩下一个孩子的那个是吧?”
  村主任架着眼镜回忆:“他也回来了,没要房,只拿了钱,然后就走了。他运气真好,家里人都没了,房子也好些年没人打理,还是发生命案的凶宅,要不是征地,放在手里烂掉都要没人收的。”
  觉察到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闻言表情不悦,村主任连忙道:“看我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他家宅基地面积小,赔的钱也不算多,但他当时也没有讲讲价,签了字拿了钱,痛痛快快就走了。”
  吴蔚然焦急地追问:“他有说过他去哪里了吗?”
  村主任摆摆手,说:“这我哪里知道,我们也不好打听人家去向。若是熟人也就算了,这孩子我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那么小就没了父母被送到孤儿院里,再回来就是大人了,不熟悉,不好问的。”
  不知程郁的去向,吴蔚然失落地离开了村主任的家。郊区的建设如火如荼,海城向周边县市扩张的趋势不可逆转,原本大片的农田换成拔地而起的楼宇,吴蔚然站在楼下望着天空,忽然感到绝望。
  村主任说得没错,程郁一直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他身如浮萍,飘到哪里就是哪里,是吴蔚然没能留住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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