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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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脸,一本正经地盯着檐柱旁的少年,无声地说:快把小把戏撤了。
  薛琼楼眼神迷茫,装得一片无辜。
  白梨走到他身边,继续严肃地盯着他。
  他终于妥协,伸出右手轻轻一招,那对姐弟身上有一黑一白两道虹光掠进他手心里。姐弟俩面色别提有多惨白,白梨这时才移开目光,朝他们眨眨眼睛:还不快走。
  “阿梨,你错怪我了。”薛琼楼指着自己手心,“其实这两个东西,是用来保护人的,能让他们一路顺风。”
  白梨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半路失踪才对吧?”
  两枚棋子在她的注视下砰然碎裂,少年恬不知耻地解释:“我想让他们死,又何必放他们出去找族人?”
  “等他们兄弟姐妹团圆的那一日,这两枚棋子随便碎裂一个,或是一起碎裂,他们都会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我说得对不对?”
  薛琼楼垂眸看她半晌,发出一声气音般的轻笑,在玉阶上坐下来,手心里还握着那两枚碎裂的棋子,发出轻轻的碰撞声,像是默认了。
  这家伙简直一点都不知道与人为善。
  少年的侧脸在幽幽的光线中皎皎如玉,嘴角弯起的那一抹弧度,和方才那个虚幻的小团子一般无二地干净无暇。
  他手心纵横交错的疤痕,已经褪得很浅,但仍能看得出来。白梨叹着气在他身旁坐下,“不疼吗?”
  碎棋相撞的声音,如雨滴砸在石板路面。薛琼楼玩笑似的:“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正襟危坐,无论何时脊背都挺得笔直,自小受的都是最严苛的教导,哪怕是表里不一的伪装,也谨言慎行地恪守儒门礼节。
  和养父一模一样,但也有点像生父。
  地面上应当起了风,传到这片幽深的海底,便化作海螺里的天籁般的风声,隐约夹杂着沋沋湲湲的水流声。
  正托着腮的白梨在着两片此起彼伏的声音中僵住。
  身旁这人她了解得很清楚,哪怕没有害人的心思,也要不痛不痒地捉弄一下。这回也是在开玩笑,她要是真的凑过去,会被嘲得体无完肤,是的吧?
  她一寸一寸地转过脸,少年面容瓷白,微微垂着头,侧影看着有些零丁,像窗前那一遍遍独自徘徊的身影,或是趴在案上偷看话本时那蜷缩起来的那一团。
  白梨左右为难,左思右想,最后拖着腮的手捂住了脸。
  不管了,被捉弄就被捉弄吧,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把手撑在地上,贴在掌心的玉砖冰凉滑腻,身体微微前倾,慢得像一只吭哧吭哧开始爬葡萄架的蜗牛。
  朝暮洞天里的光阴,本就流逝得十分缓慢,一步路能迈过去的咫尺之距,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翻山越岭才能相遇。
  少年侧颜静如止水,长睫却抬起一寸,低眸时映的是夜,抬眼时便有了微光。
  脸侧有温热紧张的呼吸卷上来,他便恰到好处地偏过脸,没有隔着冷硬的面具,也不是转瞬即逝的泡泡,而是早有预谋似的,与这片温热细细软软地贴在一起。
  一股颤栗顺着脊背窜上来,过电似的传遍四肢百骸。
  白梨懵了一瞬。
  等一等,他怎么……转过来了啊?
  只是一下蜻蜓点水,水波不兴,甚至没有泛起涟漪。
  薛琼楼看着少女木然呆滞的脸,紧绷成一线的嘴角,轻声道:“阿梨,你之前是不是动过我书房的纸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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