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相信(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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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洁白桌巾,上头放满各式佳餚。宋家老爷宋霆对着两个儿子举起酒杯,面上满意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来,都陪爸爸乾一杯。」
  宋家几十年前还是个清白的商业世家,做起跨国走私还是打从宋霆开始的。作为上一代宋家家主独苗,宋霆年轻时就因出手阔绰而被友人引诱着接触了酒色糜烂的世界,也是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得知了私贩军火的暴利。
  帝国边陲的辅星上有许多私造土製武器的基地,虽然品质较帝国官方核准的製造商差上不少,但价格低廉,购买又不必经过军方核准,很受地下市场欢迎。宋霆便是透过酒友牵线,从那些基地买来武器,再谎称是官方流出的货物,提高价格贩售到周围星系。
  由于其馀星系在武器发展方面科技远没有帝国发达,即便宋霆哄抬后的价格不算低,客户依然络绎不绝。宋霆也靠着这门生意,从宋家内部唾弃的败家子一举翻身,甚至运作着媒体舆论,将自己洗白成了商业奇才。
  而再过两日,他的一位大客户即将要和他完成一笔金额上看宋家整年盈利的交易。宋霆自是为此春风满面,特意将两个儿子都召回了本家共同庆祝。
  下首的宋季澜率先举起玻璃杯,宋季陵停顿一会,没有去碰面前已经斟满红酒的杯盏,而是笑了笑:「恭喜父亲,我晚点还要回议会处理事务,就不陪您喝这杯了。」
  宋霆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宋夫人就朝儿子递来一个眼神:「好日子喝一杯又有什么,议会的事情明早再处理也就是了,别扫了你父亲的兴。」
  又来了,分明自己已经表达了不便,可为了讨好父亲,不让宋季澜专宠,母亲总是要这般强迫他违背自己的意愿。宋季陵低下头,无比想念只知纵容自己的alpha,嘴里温声道:「是税务法的事情,有些急。」
  被长子拂了脸面的宋老爷原还有些不快,听见是这事,顿时换了脸色,亲热地朝宋季陵頷首:「这事情是该急,阿陵不喝是对的,误了进度可就糟了。」
  一旁的宋季澜本来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想看父亲变脸斥责哥哥,不料可预期的尷尬却被宋季陵轻描淡写化解开来,脸色黑了一瞬,很快就又调整过来,笑嘻嘻地附和:「哥辛苦了,不要忙坏身体啦,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呢。」
  宋季陵看看他,唇角勾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嗯。近几日变天了,父亲、母亲和季澜,你们也保重。」
  离开宋宅时下起了小雨,宋季陵没有带伞,正想就这么冒雨走出大门,宋季澜打着伞追了出来,将另一把新伞塞进他手里:「哥,干嘛淋雨啊,家里又不是没有伞。」
  宋季陵垂着眼,将伞推回去:「不用,走到车上也就一小段路,湿不了多少。」
  见他推辞,宋季澜没有就此退缩,还是坚持着要他接过伞:「哥拿着吧,待会不是要回议院吗,晚点雨势变大就麻烦了。」
  青年抬起眼看他,俊秀的alpha神色真挚,就像先前和外人联手对他下药的另有其人一样。宋季陵心念一动,顺着他的意思拿了伞,目光遥遥瞥往在门口处观察兄弟俩的宋霆,开口道:「谢谢,你回去吧。」
  他虽然接了伞,却没有要用的意思,仍然是冒雨走到车旁。上车时肩头被绵绵雨丝沾湿了小片,宋季陵恍若未觉,吩咐司机将车往上议院开,在宽敞的后座撑开了伞。
  他拿着通讯仪打开内建的灯光,照在伞中错综的骨架上,翻找了半天,总算在其中一节接缝里找到一个微型发射器。
  车子在上议院门口停下,他想了想,对司机道:「把车停在这里两小时,然后把伞拿到我在新城区的房子,丢在楼下就好,做完你就可以下班了。」
  司机是他自己雇的人,先前又承了他不少情,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好的,老闆。」
  宋季陵交代完,自己下了车走到议院廊前,拿着通讯仪拨通了那个号码。
  「怎么淋雨淋成这样?」闵行胜抵达时看见站在绵绵细雨中的宋季陵吓了一跳,打着伞小心地将发梢肩头染满水气的omega护送上副驾驶座:「车上有毛巾,待会把头发擦一擦,别感冒了。」
  看着alpha担心神情的宋季陵眨眨眼:「老公帮我擦。」
  收了伞上车的闵行胜无奈地捏他耳朵:「宝贝是把老公当保母用?」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眸闪着微弱的光芒。
  一向对他人情绪不敏感的alpha被那样的目光盯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滞闷,解开已经系上的安全带,探过身将散发低落气息的omega拥入怀中:「怎么了?只是和你开玩笑,老公帮你擦就是了。」
  宋季陵轻轻回拥他,尖尖的下頜搁在他的肩上:「……今天回家吃饭,走的时候下雨了,我没带伞,弟弟拿了一把装着定位器的伞给我。」
  看来宋季澜是嗅到了自己身上来路不明的alpha气味,又结合起前阵子元禾告诉他闵行胜救下自己的事实,想藉机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闵家孙儿扯上了关係,顺带也在父亲面前巩固他对自己亲热友好的形象。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有一瞬间认为宋季澜是真的单纯好心,不忍见他淋湿。
  听着他说话的alpha一愣,旋即抱他抱得更紧。
  那天和omega承认是自己找人去揍了元禾那傢伙以后,宋季陵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宋夫人是缘何要让儿子装成beta长大、宋家这十几年的水涨船高背后是一桩桩见不得人的买卖,以及宋季陵的弟弟又是怎么一边装着兄友弟恭一边试图让哥哥身败名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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