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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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远舟守在门口,见到她吃了一惊,刚要说话,年年做了个“嘘”的手势,站在台阶上,透过半开的槅扇,大大方方地向里看去。
  书房地方没挪,里面的布局却全变了。原来中间是会客的正堂,现在应该挪了地方,腾了出来。书桌摆到了正堂,和原来的书房打通,地方宽敞了许多。
  孩童稚气的声音传来:“爹爹。”
  年年心头大跳,目光凝住。
  聂轻寒面朝外坐在书桌前,面前站着一个童子。小小童子刚比书桌高半个头,梳着抓髻,穿一件碧色薄绸衫子,背对着她,腰背笔直,小手捏着两张写了字的纸,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
  年年的心一下子化了,眼眶隐隐发热:那就是她的愉儿吗?她终于见到了他。
  聂轻寒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问道:“今日学了什么功课?”
  愉儿答道:“今日吴学士教了《论语》的《尧曰篇》,我都会背了。爹爹,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年年吃惊:能称得上学士的,不是翰林院便是内阁,教愉儿一个小小孩童的,竟要用得上这样的老师吗?
  聂轻寒“嗯”了声。
  愉儿奶声奶气地背道:“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果然熟练得很。
  聂轻寒问:“知道什么意思吗?”
  愉儿道:“吴学士说了,为君之道,要执守中正之道,要顾念百姓疾苦,否则,上天就会不让你继续为君。”
  聂轻寒点点头,又问:“练了几页大字?”
  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愉儿声音顿时小了下去:“练了两页。”
  聂轻寒道:“比昨日少了一页。”
  愉儿低着头不吭声了。
  聂轻寒道:“给我看看。”
  小家伙攥紧了手中的纸,犹犹豫豫地不肯递上。
  聂轻寒抬眼看向他。锐利的仿佛能刺透人心的目光,便是朝廷中一般的官员也受不住,何况愉儿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他很快顶不住了,怯生生地将手中写了字的纸递上。
  年年看得直皱眉:聂轻寒和愉儿相处,怎么看不出父子的温情,倒像是上级对下级?这么小的孩子,哪经得起他这样的架势?
  聂轻寒将两页纸拿在手中翻看,目光扫过,一言不发。屋中静寂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纸张哗啦声,还有愉儿越来越紧张的呼吸声。
  “力道、笔锋、构架、布局没有一个对劲,你压根儿就未用心,应付差事。”许久,聂轻寒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你今儿去做什么了?”
  愉儿攥紧了小拳头不说话。
  聂轻寒也不逼他,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远舟,叫人把惜墨叫来,问他哥儿今儿去做什么了?他不肯说的话,就打二十个手板。”
  愉儿顿时慌了:“爹,你别打惜墨,不关他的事。”
  聂轻寒将手中的两页大字拍到了书案上。
  “砰”一声响,愉儿吓了一跳,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爹……”
  年年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声音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不对,懊恼地捂住了口。
  第69章 第 69 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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