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漠· 离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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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玉的禁足被解了。
  晌午黄门官传的令,言说萧宁夫人滑胎一事已查明,与福礼吃食无关,那孕妇原本就身体虚弱,又因身边女侍疏失,才不甚落胎流产。同时,更带来一个惊人消息,萧宁夫人因失去孩子,悲惧过度,昨晨时分已于安平殿中薨逝。
  上玉:“......”吓得我公主裙都掉了。
  好端端的,这薨逝得也太突然了,安平殿自那日始上蹿下跳,又是请女侍作证,又是买通太医诊治,辛辛苦苦就要做一场投毒滑胎的戏,如今戏还没唱完,怎么人倒先没了?
  什么悲惧过度,明明肚皮空空,如何等到现在才悲惧过度?
  鹞子端了茶水过来,蹙着眉:“婢看这事儿有些蹊跷。”
  上玉瞅了她一眼:“好姊姊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您别取笑婢,”鹞子面颊微红:“婢只是觉得那位夫人不是个好的,都说祸患遗千年,猫妖转/世能有九命,怎会死得这般容易?”
  “......”上玉干笑了两声:“说得不错,有道理有道理。”
  “那依您看,此事何解?”
  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小姑娘咂咂嘴:“解不解的现下倒不好说,只是有一点,这什么悲惧过度而薨,绝壁只是个借口,单从时间上看......”
  “时间上怎么?”鹞子问道。
  上玉摇摇头,话虽未尽,心里已有计较,后妃过身这种事,瞒得了下面,难道还能瞒住上头?她的死,应该与某些大人物脱不了干系。
  也怪这位自个玩火,本来么,老实做天子妃嫔也就罢了,偏生又招惹了太子,还与那家伙......有段说不清的过往......哦不,现在该说是单恋了。
  话说回来,在太子与皇帝之间踩高跷,就等同于太岁头上开铲车,翻了是迟早的,只是这代价......着实重了些。
  上玉:别动,我看到自己头顶的圣母光环了。
  后妃的殡礼放在上吉之日,据说福祉能降住鬼气,丹熙虽学习中原之礼日久,然而并不过分崇尚儒法,一个妃子至多是妾,国丧什么的更无必要,就在殡礼这天按着葬制操办了,由大司命官主持,天家、太子皆未到场,只是一道黄敕,象征性地晋一晋死者的位份,顺便念了一段悼亡铭。
  与马革裹尸相比,除却一具雕刻精美的棺材外,似乎并无什么分别。
  殡礼完成后的第五天,五娘与潇王离宫了。潇王的封地在肴阳,从前叫潇县,离朔沃城不远,那里的宫室已经建好,藩王之属,自然是越快离畿越好,此次,由太子代君出席,十三层高台大殿,九龙围柱,那王与妃携手向清平行了最后一个礼,转身一步一步,朝等候已久的马车走去。
  潇王脸上不得不说有些悲戚,他的几个兄弟,死的死,出宫的出宫,就连最冲动的齐王,自婚宴后也沉寂了不少,昔年兄弟们争来斗去,互相讥嘲的场面,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时至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
  五娘感到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她看了他一眼,更紧地握了回去。
  马车,跟着大队人马,向夕阳的方向悠悠驶去。高台上的人逐一退回到清平殿,金丝雪衣的上位者,不经意间与驾下臣僚对上眼,那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戾气与汹涌难抑的野心,后者只是微微一笑。
  该来的都会来,该走的终要走。
  上玉独自坐在内殿,看着预备好的一应细软,早前华阴侯派人递了话来,说是先把这些东西交与他,可方便些。
  此一趟前路未知,也不知能否顺利离开。她站起身,拿出桌案上的两幅画,一幅是五娘,一幅是自己,细细看了一会儿,不免有些伤感。
  然而如若成功了,外头的世界又是自己一心向往的,她已经开始打算,届时该怎么赚钱,怎么生活?民间相较宫中,自有一番生存景象,未必不残酷,但只要有孃嬢在,怎么样都能苟下去。
  最近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大半时间都呆在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再见过他,毕竟他要筹谋的事还有很多,她也不想平白扰乱了他。
  就这样吧,就这样最好。
  阙中派人来时,正好是一个艳阳日,当年他们从太微宫出发远行异国的那天,也是这般天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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