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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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地平面,路灯还没亮起来,院子里更是一片昏沉。
  乔锦榆就在这短暂的黑暗中问道:“姐姐,你和他,应该没到那一步吧?”
  乔榕想过弟弟迟早会问出这个问题,也想过自己应该平静地照实回答,然而真到了这种时候,她所感受到的情绪冲击比想象中要强烈数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口鼻,她难以呼吸。
  也不知道乔锦榆是看到了她的表情,还是感应到了她的退缩,这个问题最终以他自己的结论收了尾。
  “我知道了,没事,我有心理准备,要不然……”他哽了一下,“要不然我真想飞去缙安再和他打一架。”
  乔榕苦笑。
  乔锦榆拉住她的手指:“姐姐,以后我见到他了,你不要拦着我好不好?他打我打得好痛,你不要那么偏心。”
  还没等乔榕回答,院子里灯光忽然全亮,付佩华带着困意的声音远远从客厅传来:“你们俩怎么也不知道开灯?等着看星星吗?”
  她睡了一个漫长的午觉,醒来好一会才能辨清晨昏。
  直到姐弟俩一前一后走进来,她注意到乔锦榆的眼睛和红鼻子,调侃道:“怎么?没考好,回家找你姐哭鼻子了?”
  乔锦榆摇头:“发挥超常,我太开心,所以激动哭了。”
  “没骗我?”
  乔榕说:“哪有,他还有心情吃冰棍呢。”
  付佩华笑着拍了拍小儿子结实的肚皮,没说话。
  这天之后,乔榕又在家里逗留了一天,便踏上了返回欧洲的航班。
  她问妈妈和弟弟要不要去待几天,前者说想避开旅游旺季,夏天过后再出去,后者说等到分数出来,拿到通知书了才有心思玩。
  乔榕这次没花几天便适应了时差,也可能是在家里压根就没倒过来的缘故,到了异国的住所,她的睡眠质量反而比在磬山好一点。
  她和同事一起继续跟进法比奥的作坊,为公司研发出了又一批爆款产品,和总部连线会议的时候,她再没看到过那个人。
  由于酒店前台的疏忽,乔维桑寄来的东西,乔榕延迟了整整一个月才收到。
  那天的威尼斯天气温和,接到信封的那一刻,乔榕却背后发汗,口干舌燥,仿佛一条快被阳光炙烤到脱水的鱼。
  她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拆件的手都在抖。
  短短不到半分钟时间里,她设想了许多种可能性,从工作通知到归还的礼物,她都想到了,所以当她看到那张单薄的印刷品时,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寄件人。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她还举着那张入场券翻来覆去的看。
  她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个艺术家集会,已经在许多国家轮流举办过,主办方很有名。去摆摊展览的都是一些当代艺术界的潜力新苗,也经常会有其他行业的大佬跨界参与其中,超前宣布一些业内消息,因此入场券比春运车票还难抢。
  哥哥想去的话她可以理解,只是他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给自己寄来一份?
  这个问题让乔榕的肾上腺素居高不下,难以成眠。
  她拿起手机,在黑暗中眯眼找到乔维桑的微信号。
  早在今年初,他就把头像改成了乔榕画的某张局部速写。
  男孩面对着大海站立,画框内只捕捉到他飘动的衣角,其余全是波光闪耀的海水。
  高饱和的蓝色水彩主宰了整个画面,看着就清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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