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此生如若不是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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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唯尔从金华赶回来时,法院的传票已经如期寄到江家。
  在这期间,尤秒试过很多次,她希望通过别人说服江淮见她一面,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负责为江淮做伤残等级鉴定报告的医生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在谈及江淮时,一度唏嘘不已。
  她惋惜地说:“可惜了,面部百分之四十高度灼伤,那小伙子长得还挺帅呢。”
  那原本不是他应该承受的痛苦,如果硫酸全部泼到她脸上呢?她会如何?她能否接受另一个自己呢?
  尤秒不知道答案。
  “我想再见你一面,为什么躲着我呢?”她给山海发消息,明知道不会有人回复,可是仍旧不厌其烦地发送。
  很多个无人的晚上,尤秒一遍遍翻阅江淮曾经写给自己的微博评论,然后对着空荡荡的聊天框演独角戏,那些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我可以接受,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可以接受。”
  “我会等你,等你愿意见我。”
  浓硫酸灼伤气管,苏童在icu住了半个月,终于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尤秒再见到她时,她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一只眼睛,她已经无力发疯,只能躺在床上静静地呼吸。
  门外,苏童的家人还在争论:
  “只能赔二十万,二十万都不够给儿子买婚房!”
  “你看她现在那个样子,还怎么嫁人?”
  “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己作孽!还不如那天直接……”
  听到这儿,尤秒终是不忍心,悄悄关上了门。
  苏童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良久,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她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用眼神示意尤秒伸出一只手。
  尤秒把手伸到苏童面前,苏童用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字:苦。
  苏童的妈妈,那是尤秒第一次见她,一个农村妇女,声音又尖锐又粗糙。说话的时候,她唾沫横飞的模样是那样令人厌恶,她说:“不行,咱们还得往上告,江家肯定舍不得让儿子蹲监狱,咱们多榨出一点钱,以后也好过日子啊。”
  苏童闭上眼。
  她的明天在哪里呢?
  她毫不怀疑,等二十万花光,她的家人会毫不犹豫地拔下氧气管,把她像一块腐肉一样,从他们的人生中丢出去。
  为什么人生这么苦,苦到没有尽头?
  我曾以为江淮是我生命的光,可我没有想到,我只是那光划过之处照亮的一个偏僻角落,我毁了他,也毁了我自己。
  什么时候才能甜呢?
  尤秒知道苏童听得见,她说:“苏童,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想祝你成为一棵花树。再见吧。”
  祝你变成一棵花树,为自己活一次。
  法院宣布审判的那天,尤秒早早地坐在听审席,江淮戴着厚重的黑色口罩,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最终结果是,防卫过当,判处江淮有期徒刑三年。法官问江淮是否上诉,江淮缓缓抬起头,口罩遮住他大部分的脸,只露出清澈的一双眸子,他说:“我接受审判结果,不提起上诉。”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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