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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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翩撇撇嘴,支持我道:“你不接受是对的,活得多累啊。汐汐,看看眼前这些乌贼衣,要是你也穿上黑袍,说不定也要渐渐被迫成为这样的人。”
  我抿抿唇,慢慢步入泳池,任水流波纹淹没我的皮肤。刚来迪拜的时候,看见阿联酋女人,我觉得很悲哀,曾在心里暗暗发誓,坚决不会做这样的人。没想到一语成谶,今日竟轮到我做这样的挣扎。
  可我最困惑的,还是穆萨那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留在安拉身边。”他说我没有弄懂根本的含义,那么,我应该懂些什么呢?
  正想着,连翩激动地把我从泳池里拽出,叫道:“走,jumeiahsceiah滑水天梯开启了,有33米高呢,超级刺激,我们快去排队,晚了就排不上了!”
  我跟着她爬上阶梯,排队等待。侧眼一看才发现,方才我们议论的几个穿着“奇装异服”来游泳的女孩也跟了过来,正有说有笑地家长里短,相当活泼。近了才发现,其中一个女孩似乎是亚洲面孔。我和连翩说中文的时候,她也频频转头,似乎听得懂。
  再次碰上她好奇打量的目光,我不禁对她微微一笑,她得到友好的讯息,也放松下来,用中文问了我们一句:“你们也是中国人吗?”
  “是啊。”
  她随意寒暄:“来旅游的?”
  我说:“不是,我们在这边生活几年。你呢?”
  她笑着眯起眼睛:“我呀,是嫁过来的。我老公是叙利亚人,我们在迪拜生活。”
  我心头一跳,有些激动,似乎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忍不住说道:“叙利亚也是阿拉伯国家吧,你和你老公观念不会有分歧吗?”
  她耸耸肩,笑了笑:“我本来就是回族人,两个人信仰相同,所以觉得没什么。这边比国内更传统些,衣着上也更保守,此外就是老公不愿意让我工作,其余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这样啊……”我潋了潋神色,胸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有些低落地倾诉道:“我是汉族人,可是我爱的人有他的信仰,希望我平日里都穿着黑袍。我不理解,国内的回族也可以自由着装,在这儿干嘛偏要用黑袍裹起来?心里觉得很压抑,难以接受。”
  “哎,你不能这样想。”那女孩摆摆手,随着排队的人潮向前移动了几步,接着说,“我们国家的人,对黑袍真的了解太少,造成了许多误会。其实这不是因为地位低,而是为了尊重身份。我愿意穿长袍、戴盖头,因为我不喜欢有男人用淫邪的眼光上下打量我,更希望他们能够尊重我。如果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觉得他们没必要注意我长得是否美丽﹐而看到我的智慧和人品。”
  她的这番话,说得恳切真诚,但我依然觉得有些犯哽:“身正不怕影子歪,尊重不光是靠衣服,更重要的是言行和心灵,光用黑色挡住有什么用。”
  她盯着我看了几眼,平静地说:“没结婚时,不穿没事。可是等你结了婚,穿着保守不只是对自己的保护,更是对家庭和社会的一种保护。从穿着开始,杜绝周围觊觎你的目光,对爱情和家庭忠贞,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听着她的话,内心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同样的事,用不同的观念来看,的确有着迥然的分别。
  那女孩见我面色动容,颇有成就感地笑了笑,接着说:“如果换在国内的大氛围下,黑袍的确奇怪。但是在这里,大家都穿,就没有什么惊异的。更何况,黑袍在迪拜的鬼天气下还能防晒呢,穿起来又方便又凉快。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转换心态,不要总想着压抑,而应该把这看成一种对感情的守护。”
  那女孩看了看方才与她结伴而来的几个人,她们正惊叫连连地看着从露天水道上飞驰而下的人,满脸的兴奋和激动。女孩对她们笑了笑,冲我努努嘴,说道:“你看今天的女士之夜,我们这群平日里穿着黑袍的人,还不是一样有笑有闹、疯疯癫癫?其实,国内像你这样想的人,不是特例,很多人都因为黑袍的装束就觉得我们死板。其实不然,我们私底下依然活泼,依然是我们自己。”
  “依然……是自己。” 一嫁大叔桃花开 jbypt
  我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心中那个遣散不开的郁结被打开了。这个远嫁女孩的话语,让我从之前的认知中豁开,对黑袍和阿联酋女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我依然会是我,不会因为一件黑袍而被蒙蔽、被改变。不同的只是,我尊重穆萨,对爱情多了一份守护。如果从这个角度接受,心,便也敞亮起来。
  思绪刚刚豁然开朗,滑道的队伍便到了尽头,终于轮到了我们。连翩激动地催促着:“好了好了,别说了。汐汐,你快来,我先看着你滚下去,欣赏下你尖叫,哈哈。”
  “没好心。”我笑着白了她一眼,心情舒朗地在滑梯上躺下,以极快的速度连续三次**,感受水流携卷而来的巨大冲击力,整个人都陷在了漩涡里,不停抛向失重的天空,酣畅淋漓,头晕目眩。
  晚上十一点,提前结束女士之夜。我和连翩从水上乐园出来,身上心上,都是一片清爽。招手打了车,原本是想要回屋的,可是坐上了车后,想了想,嘴里却冒出了另一个地点。出租车,便向着精品黑袍店,急驶而去。
  第148章 入职
  迪拜的白日过于炎热,晚上人们才陆陆续续出来逛街,加之临近周末(迪拜的周末是周五和周六),因而各大购物中心的关门时间都延至零点。连翩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我到了黑袍店,怨声连连:“本来是想带你去水上乐园打消念头的,结果弄巧成拙,搞成了现在这样,真失败。”
  我但笑不语,湿漉漉的头发垂落了几许,伸出手,微微颤抖地抚摸着黑袍的质地与纹路,心中延绵着战栗和惶惑。
  连翩打量着店里黑压压的一片,撇撇嘴不满地说:“汐汐,那个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就真的改变了你这么多年的观念吗?你这也变得太快了吧?她的话的确是有她的道理,但我们也没错。要知道,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穆斯林,思想观念早是如此的,但你难道一辈子也要披着黑袍吗?”
  我拿出一件修身版的黑色长袍,在身上比了比长度,垂下眼轻声道:“改变观念么?不。二十几年的世界观,一夕改变,换做谁都不容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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