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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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姑娘也是狼王的子嗣,可是在这片草原上,女子总是地位低微的,况且狼王子嗣太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她小小年纪不仅要想办法养活自己,还要照顾她多病的娘,养成了一幅无所畏惧的泼辣性情。
  不过也是多亏了她的这幅性情,能护着她和她娘安安稳稳到现在。
  熬过最初那段时间,剩下的日子便好过许多,长宁孤身前来并非毫无准备,她对于要做的事情,早已有了计划。
  大郢正如长宁所说的一般,这一年南涝北旱,天灾不断,春耕一滴雨都不曾落下,夏日炎炎,河流干涸土地龟裂,秋雨连绵月余不觉,冬日大雪入盖,冰冻三尺昼夜不化。
  百姓颗粒无收,家中余粮倾尽,黎民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但是朝廷早有预料,应变起来游刃有余,朝廷开粮放仓赈灾,调粮价杀贪官,十万石粮食尽数拿来赈灾,国民上下一心,节衣缩食共度难关。
  即便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皇上也丝毫未曾消减过军备,送去边疆的军粮冬衣只多不少,既不缺斤少两,也不以次充好。
  同年,秦深率军出征,陆续征战周边小国,有胜有败,但至少大郢边境的小国不再能连成一线同仇敌忾。
  羌国也能感受到风雨欲来之势,颇有蠢蠢欲动之态,恰逢大郢风波不平,它趁虚而入,在大郢边境不断试探,戍边将士枕戈以待,夙兴夜寐,多次击退羌国来犯。
  此时长宁在羌国已经站稳脚步,她笼络了许多和鹿鸣相似的人。这片土地并不适合种植粮食,却可以生长很多珍贵的的药材,长宁许诺他们可以用药材来换粮食。
  他们不再以征战和捕猎为生,换了一种更加平和,更加安稳的方式生活。
  短短的一年多,羌国从原来的许多皇子分庭抗礼,变成了如今三足鼎立之势,只是如今四皇子也位列其中。
  长宁的这种方式,他看在眼里,却未免心惊,这不像是以物易物,更像是一场驯化,兵不血刃地改变了许多人地观念和想法,让他们放下千百年来手中拿起的刀,放走征战的马,躬身侍弄土地。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或者给她一个更加平和的环境,他相信,长宁能够把他的族人,都变成她想要他们成为的温驯模样。
  可是两国的矛盾,注定了这个想法只能搁浅。
  秦深一身血污,毫无形象地靠着背后的草垛,一手拄着剑,另一手轻轻地摩挲着红线串起来的同伴。
  秦潇趴在柔软干燥的草堆里不愿起来,齐岸满脸疲惫地半躺着,状似随意地说,“这一仗胜得艰难,但是将士们的士气都被鼓舞起来了,对以后充满了信心。”
  “这不是挺好的嘛,”秦潇嘟囔着翻个身,仰面朝上,“以后一直打胜仗,打到那群龟儿子不敢再露头,大家都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齐岸掐了节麦秸叼在嘴里,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着,“可是长宁还在对面呢。”
  长宁还在敌人的地界里,受人擎肘,每一步都好像走到刀尖上,身边到处是看不见的刀光血影,明枪暗箭。
  那个在京中无忧无虑,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金枝玉叶长大的公主,一个人走到群狼环伺的异国他乡,没有人护着她,没有人照顾她,她会过得艰难啊。
  他们的每一场胜利,对大郢来说是喜上眉梢的蜜糖,对长宁却是步步紧逼的□□,说不得哪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
  可是正如送长宁走一样,现在他们也同样没有选择。
  秦潇顿了一下,沉默了,扭头去看秦深。秦深撕下一块衣角,动作缓慢地擦拭着剑上的血痕。这把剑正是长宁所赠的缓缓归,他用的很爱惜,下了战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擦干净。
  直到雪白的剑身上重新泛起冷冽的寒光,他仔细端详片刻,把剑插回剑鞘,手在雕刻着花纹的剑柄上轻轻摩挲。
  要说他们之间谁是最担心长宁的,秦潇和齐岸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同说是秦深,可是他又确实冷硬,长宁走了,好像把他的那一点温柔地人气也带走了。
  战场上他是所向披靡的杀神,战场下就是一块毫无喜乐的木头。他把自己的七情六欲都放在剑里,一心杀敌,好像对除此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
  可是秦潇和齐岸皆未因此放下心来,他们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心地陪着他,生怕他哪一日就把自己逼疯了。
  连提起这个无法避免的话题时都小心翼翼地,怕他伤心难过,又怕他装作若无其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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