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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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子文只道他心尖上的表妹到头来仍是挂念他的,顿时情潮澎湃,又想起临行前齐澄的交代,越发心绪复杂,矛盾交织,一时竟眼眶泛红,怔怔然说不出话。
  慕容檀则当这二人定之前有瓜葛,竟敢当着他的面,这般郎情妾意的暗诉衷肠!他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胆大包天的丫头,过去连皇帝也瞧不上,难道是因早就中意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她到底是何来历?
  他非得好好看看不可!
  这般想着,他越发挡在那二人中间,防贼似的防着他们“眉目传情”,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一刻也不肯松开。
  如此,三人间气氛怪异,直至入长春宫,郑子文被引往稍远院落居处,宋之拂方稍得片刻喘息。
  可谁知,她一转身,便一下撞入慕容檀漆黑幽深,满是怀疑的眼眸中。
  他喜怒不辨,语调平板问:“这便是送你玉扣那人吧?”
  她吓得轻咬红唇,下意识后退两步,怯生生望着,颤声道:“正是……夫君,此事不是早已说清了……”
  慕容檀原本便不甚亲切的面目此刻深邃而冷峻,紧抿的薄唇透出明显的不悦,令她声音渐渐低下,再不敢出声。然他只一言不发,莫测的打量她片刻,遂甩袖转身离去,踏出寝殿前,冷淡丢下一句:“今日我宿城外。”
  空余宋之拂一人,有苦说不出。
  郑子文那糊涂纨绔,若无人在上镇着,指不定如何胡来!
  ……
  却说宋之拂已打定主意,在慕容檀归来前,不单独同郑子文会面,谁料傍晚时分,他却不请自来,直奔长春宫,直至寝殿外,方被孙嬷嬷等拦下。
  柳儿等皆对他避之不及,忙入内室报。
  宋之拂抚额无力道:“偌大的王府,怎能让他这般来去自如?快令他回去,即便是顶着兄妹的名义,也不该这般直闯寝居。”
  正说着,却听外头孙嬷嬷急道:“少爷——您可不能——此乃王爷与王妃寝殿——”
  原是郑子文要强闯内室。他虽文弱,到底是男子,更兼王妃亲兄弟,旁人自不敢强阻,一阵吵嚷,已教他得空隙强入内室。
  孙嬷嬷懊恼道:“姑娘,这如何是好——”
  宋之拂忙示意她噤声,令将门窗皆敞开,生怕教有心人瞧见,传到慕容檀耳中。
  她尽力好生气的低声劝道:“此乃燕王府,兄长当知,不可擅闯,快些回去吧。”
  郑子文哪肯罢休?他自入住处后,便始终魂不守舍,一面想着齐澄的交代,一面又念着宋之拂,只等着何事能再见她,一诉相思。可左顾右盼,自晌午等到傍晚,再无人理会,他既心慌,又急切,想起方才慕容檀冷淡严肃的模样,只以为表妹在这王府里十分不受待见,遂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往长春宫闯。
  她这般说,反令他误以为她是怕受慕容檀责罚。
  他面露怜惜,竟是大步靠近,柔声道:“阿拂,你在此受苦了吧?”
  宋之拂瞧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越发举止孟浪,吓得连连后退,气得俏脸通红,压低声怒斥道:“你——放肆!怎能如此无礼?”
  郑子文被她斥得一愣,心中却越发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有难言之隐,遂不肯同他亲近,这才停下脚步,以门窗外婢子们听不见的声音,悄然道:“今夜子时,我自避开旁人耳目再来,表妹莫怕。”
  宋之拂哪里能不怕?便是他方才那声“表妹”,也能令她心神剧颤!她急得眼都红了,又委屈又恼恨,压着嗓子怒骂:“你休想!这可不是郑家,自不会纵着你!”
  郑子文只道她害怕兼害羞,遂又道:“表妹离家多时,难道不关心祖母近况吗?”
  到底是自小一处长大的,这话算是捏住了她的软肋。
  她自到北平,偶也写家书寄予外祖母,可到底路途遥远,更为免教旁人怀疑,数月才有一封。如今听他这样说,她只觉一颗心都收紧了,红着眼眶将信将疑瞪着他,既防备,又渴望。
  郑子文自问知她甚深,此刻既已动摇,便不再苦苦相逼,只作揖悄声丢了句“等我”,便施施然离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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