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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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深闻言不由露出些遗憾之色,惋惜道,“老衲今日连输了两副好棋。”
  他自蒲团上站起身,将沈羡引到了几案后头的静室门前,平和道,“是殿下胜了。”
  静室之内闻声亮起了一豆灯火,如同一道冥冥的指引之光,令沈羡不由怔了怔,伸出的指尖都带着一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却似乎是凭空生出的默契,那道门忽然从里头敞了开来,那人立在微弱的灯火之下,玄色的衣衫隐于黑暗之中,金线的暗纹却流动过烛火的微光,他向着沈羡伸出一只手掌,淡淡笑道,“阿羡。”
  “赵绪。”沈羡立在原地,目中仍有些惊惶的犹疑,她一动不动地瞧着面前人熟悉的面孔,半晌仍是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赵绪?”
  赵绪伸手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温暖的一点木香将她整个人的不安感都抚平了一些,却仍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叹息一声,不由将她整个人揽的更紧了一些,低声道,“别怕。”
  她轻轻应了一声,这些时日压在心底的惊惧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不过是刹那之间,眼底已经是模糊一片,从她苍白的面孔之上一路落进赵绪的襟口,连带得他心底都是微微发烫的痛楚之感。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放缓了声音温柔说道,“别怕。”
  沈羡抬起头瞧着他,赵绪的手指带着些微暖意缓缓拭干她的泪水,摩挲着她的面庞低声道,“阿羡。”
  他握住她的手指,带着她一道从静室的黑暗之中从容走了出来,立在玄深的面前,他淡淡笑了笑,“赵绪所求,还望大师成全。”
  玄深拨动着手中的串珠,点头道,“卫氏即刻便会出发。”
  心底却不无怅然的想到,这样好的棋局,竟也被破了,他的余生该少了多少乐趣。
  他将目光落在赵绪身旁的沈羡身上,和善地笑了笑,将手中的串珠递于她的面前,说道,“卫氏难得有缘人,沈姑娘既然解了卫氏的渊源,老衲便赠姑娘一串手珠罢,愿沈姑娘平安。”
  沈羡点头道,“多谢卫老先生。”
  玄深转过身,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卫无垢七岁夭折,只有玄深苟活了这几十年岁月。”
  赵绪眼底有淡淡的悲悯之色,他伸手将那串手珠戴在了沈羡的腕上,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卫无垢与我父皇,皆是棋痴。”
  沈羡便问道,“你方才所求,与灵川有关?”
  他摇了摇头,瞧了一眼外头深沉的夜色,“是南境。”
  沈羡怔了怔,便听得赵绪低声叹道,“皇姐的执着,远超过赵缨的想象。”
  他果然全都知道。
  赵绪握着她的手将她重新圈在自己怀中,她瞧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低低响起,“皇姐想要击杀的,不仅仅是裴世子,是整个裴氏。”
  “镇南王?”
  “十一刚收到的消息,齐裕被人吊死在了律判司门前,留下了一纸认罪书,自认受裴太后与镇南王指使,毒杀先帝,顾丛原先提拔的门生,已经在朝堂开始动作,最多两日,裴氏有罪论便会沸反盈天,加上裴世子失踪牵扯了南疆公主,裴氏此时,已如烈火烹油。”
  “是变数?”
  赵绪静了静,“皇姐的身后,应当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与裴贤的失踪,皆是赵缨局中不曾预料到的变数。”
  “因为齐裕死了?”
  赵绪点头,“皇姐的手段,约摸也是打算借顾丛门生之便利,以手中的先帝之死证据击打裴氏,本在赵缨掌握之中,然而他困住了皇姐,却仍然没有防住齐裕之死。”
  也没有料想到裴世子的失踪。
  齐裕死不得,赵缨确实有心要诱盛华杀齐裕,本来由他出手救下齐裕的命,再转而放出刺客刺杀的风声,朝堂上下就会知道有天子之外的人想要杀了齐裕灭口,先帝之死的证据便会在反手间被钉成构陷天子的捏造之物。
  却不成想,齐裕还是死了,还是死在了律判司的门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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