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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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和宴随一起给十年后的对方写了封信,我说想跟她有个家,后来才反应过来有个家首先得结婚,不然没法称为家吧,仔细想想,其实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有她陪着,应该每天都会很开心,就像从前你和爸爸一样。不管了,这么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只是我突然很难过,不管多难,爸爸可以回来,灼灼可以长大,宴随可以陪我,唯独你怎么都求不来了,没有哪怕零点零一的几率,我家里永远不会有你了。」
  再后来,他几乎不再跟母亲提她。
  中间的这些年,他依然断断续续给母亲发送邮件,频率对比头几年有所降低,说工作上的烦心事,说傅明灼的难缠。
  唯一一次间接提到,他写道:「我好像真的没法喜欢别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一点也不想当情种,别说是你们俩遗传给我的基因,不想要。」
  ……
  再然后,是重逢。
  他给母亲的信中,重新有了她的身影。
  第一次提及,他说:「灼灼知道了,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比我想象中早了太多,我真的很想让她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妹妹。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些,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陪她来看你的是宴随,我们重新开始有交集了。」
  第二次提及,他说:「我给你们拍了张合照。」
  ……
  还有一次,宴随根据日期和时间,判断出来那是他们第一次上床,他写到:「我今天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幸福。不过原因不方便告诉你。」
  「我看到了她的信,我打算求婚了。恭喜你,你要有儿媳了,我带她来看你,上一次你见过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
  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提及,正是闹得最凶的时候,他说:「妈妈,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分开。」
  成百上千封信件中,宴随不难注意到,傅行此从来没有求过母亲任何事,无论是放弃梦想之际的痛苦和挣扎,还是想让父亲回归家庭的期盼,亦或是对傅明灼的担忧,他从来不曾祈求母亲的庇佑,不曾将希望寄托于活着的人无法参透的神秘力量,尽管这道力量玄之又玄,有时甚至有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效果。
  他对母亲说的最多的,永远是“照顾好自己”和“你在那里一定要好好的”,他似乎只想她在另一个世界平安无虞,因而不忍心为了一己之私,拿任何尘世的琐事麻烦叨扰她。
  唯独除了这一件,他向母亲求一场白头偕老永远不分离。
  *
  会议结束很晚了,傅行此从会议室回办公室,在门口一边扯松领带一边问下属:“她睡了?”
  下属答说:“回傅总,宴小姐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叫过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傅行此蹙眉。妆都不卸就睡?这作风不像她。
  他轻轻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宴随就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抬头看他。
  两厢对视。
  “怎么了?”傅行此问道,从宴随的眼神中,他看出她有情绪,而且这情绪不小,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沉得他感到不安。
  宴随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走来,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傅行此把人搂了个满怀,无心为她久违的主动和这主动背后代表的意思欣喜,他摩挲着她后脑勺毛茸茸的头发,试探着问道:“还在生你妈妈的气?”
  宴随摇头,在他熟悉气息的包围中,眼眶忍不住红了。
  他却默认了她是承认的意思。
  “不要把气话当真,实在气不过,你可以一直住在我这里,大不了不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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