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继续往后翻。
  “4号送的火葬场,9号的时候尸体烧都烧了,哪里来的什么验血报告!”
  项伟和柳絮也愣了。难道是短信上的时间写错了?
  “那……要么我们看看她其他的血液报告?”
  女医生把病历拿在手里随意翻看着,然后说:“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她把病历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合起来,递给项伟。手伸到一半,忽然“咦”了一声,又把病历收回去,再次翻到最后一页。
  “这还真奇怪了。”她嘴里念叨着,又翻到第一页去对着看,“没错呀,人是3号死的,可怎么还真有一张9号的验血单呢?”
  人死之后,当然是不可能再去抽血化验的,可这一定不会是简单地把时间打错了,短信里既然提示来查这个报告,其中必然有着玄机。撇开这个迷团,单看验血报告本身,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该报告显示,文秀琳的血液中,有着高浓度的寄生虫卵!
  项伟当年是知道医院对文秀琳疾病的诊断的,现在他和柳絮一起更是从头到尾把病历看了一遍。寄生虫的诊断,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文秀琳在患病过程中验了许多次血,但除了她死后的这份神秘验血报告,其他验血都没有特意针对寄生虫卵来进行化验。
  “要不是名字一样,我还真以为这张化验单是夹错了病案。”女医生说。
  “有没有可能问一下当年的主治医生?这位医生现在还在医院吗?”柳絮问。
  主治医生还在,女医生自己也很想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麻利地一个内线拨过去。尽管时隔多年,但当时的事情非常特殊,所以一提文秀琳的名字,主治医生就想起来了。化验的确是文秀琳死后才做的,但血却并不是她死后才抽的。
  文秀琳住院期间抽过很多次血,哪怕是死前一天,也抽过一次。而医院里化验过病人的血样之后,并不会立刻废弃,而是会保存一周左右的时间再处理掉。就在文秀琳死后七天,文红军跑到医院找到主治医生,要求把保存的血样再化验一次,而且指明要检查其中的寄生虫情况。虽然医生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家属有这样的要求,但既然血样之所以会保存一段时间,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所以也就答应了。结果出来之后,医生也傻了眼。文秀琳的血液中竟然有大量的寄生虫卵,而之前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检查这一项,要知道人体内如果有寄生虫卵,通常在肠道,是吃进去的,怎么会进到血液中?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由于尸体已经火化。单凭这一项,也不能断定血液中的寄生虫和文秀琳的死有关,但医院很被动是在所难免的。主治医生还记得,文红军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脸色铁青,手直抖,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这种沉默给主治医生的感觉像是爆发前的火山,当时他以为一场大闹在所难免,都已经把事情报告给院领导,制定了一系列的对策。可结果文红军居然没有再回来闹。
  柳絮和项伟都想不通,作为一个父亲,文红军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而他又是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求验寄生虫卵的呢?而十几年之后,有人提醒他们来看这份验血报告,到底是什么目的?两个人都以为,在调查完短信里的第二条线索后,应该会有答案。
  他们错了。
  1997年11月12日,柳絮记得文秀娟的那次住院。当时她以为文秀娟是药试时出了问题才进的医院,而现在,柳絮当然明白,文秀娟是为了创造和案犯b的通信机会,才去住了医院。项伟在文华医院也同样托了人,丰海医院之后,两个人直接打车去了文华。根据从文华医院病案室调出的病历纪录,文秀娟在短短几天的住院期间,做了大量的血液检查,其中有各种金属中毒的检测,也有寄生虫卵检测,其实这点柳絮早就知道,郭慨查过的。根据主治医生回忆,这些检测都为文秀娟主动要求,其中寄生虫卵的检测是11月12日这天做的,也是所有验血中最先进行的一项。这是相当蹊跷的,因为文秀娟的症状更符合金属中毒,但她却偏偏先去做很罕见的血液寄生虫卵检查,等到结果出来表明没问题后,才再去做的几种金属中毒检测。这种异常的先后顺序,要说和文秀琳的血液检查无关,两个人都不相信;但要说有关,是什么样的关联呢?
  短信上的线索全都调查过了,本以为会有突破性的进展,可是迷雾却更重了。
  会不会还有后续的神秘短信来提供新线索呢?
  6
  文红军帮包惜娣翻了个身,然后给她按摩了会儿背部的肌肉,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拉上被子走出房去。
  早在文秀琳还活着的时候,医生就觉得一个长期在家的植物人能活十几年,被这样细心地照顾,特别不容易。十多年过去,包惜娣依然活着,医生谈论起这个病例,都觉得不大不小算个奇迹了。
  文红军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奇迹,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为此,他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最清楚。
  看看时间,文红军在客厅里坐定。他在杯子里先放好茶叶,茶几上摆了装着橘子的果盘。今天的客人应该快到了。
  客人是文红军的希望,或者说,是希望的一部分。这么多年以来,包惜娣的状况并非一成不变,开着电视的时候,文红军读报纸杂志文章的时候,会看到妻子眼皮颤动,眼球转动。文红军认为,妻子对外界信息是有反应的。虽然医生从未观察到此类情况,但文红军坚持认为这绝不是他自己的臆想。妻子的脑电波水平也比一般的植物人高些,文红军觉得,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包惜娣会被他唤醒。
  所谓久病成良医,几十年下来文红军已经成了半个植物人唤醒专家,国内国外有什么新的治疗方式,哪些植物人被唤醒了,他都清清楚楚。这几年针对植物人脑神经刺激有了些新的药物和方式,他给一些国外的医学小组寄包惜娣的病例,得到的回复说有一定可能,但需要经过至少三个月以上的疗程才能确认有无效果。那意味着十几万美元的医疗费用。如果有效果,还得继续砸钱。
  有希望总归是好的,钱的问题,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解决。就在不久之前,有了解情况的好心人在网上帮他发起募捐。文红军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再加上二女先后死去的悲惨命运,让大量的同情者慷慨解囊。
  今天的来客就是一位捐助者。他本来捐了八百元,这相当不少了,却特意联系到他,说想二次捐助,前提是得上门拜访一次。文红军明白这是为啥,没关系,网上说的全都是真的,要求证就来呗。
  门铃响了,文红军开门把来客引进来。看着文红军准备的拖鞋,客人说了声抱歉,稍微提起了一只裤管,露出里面的义肢来。
  “文叔叔,其实您不知道,我和您女儿还是同学呢。”项伟落座后第一句就这么说,然后取出一张支票放到茶几上。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