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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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处事如此果决,沈如磐有些难以接受,勉为其难点点头。
  电话拨出,几天的假,教练也不至于不通人情,很快口头批准并叮嘱:“小沈,你随男朋友见父母固然重要,但尽量早点回来,不能落下训练。尤其你还要配合拍摄中德运动康复医疗合作的公益广告——这又要挤占训练时间。”
  沈如磐含糊嗯了声带过。
  她性格要强,几乎从不低头,眼下能听萧与时的话实属不易。可她心里终究不是滋味,输液结束之际,她没有叫护士来拆针头,而是自己扯掉。
  血一下涌出,萧与时伸手制止她,指腹刚触上她的手背皮肤,她缩手避开,折身往外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医院,坐出租车回家。由始至终她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快步上楼直奔卧室。
  关门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萧与时在玄关处静静地站了会,从外套衣袋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仿唐三彩堆塑小香瓶。
  瓶身外观是锦鲤莲花,他看到它,一下想起她说过“求好运拜锦鲤”的话,便从西北捎带回来,作为预祝她黄金联赛开赛顺利的吉祥物。
  他将它轻放在玄关柜上。
  *
  人遇到难以接受的现实,第一个反应总是否认。
  稍后的几天,沈如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通过网上医疗平台,不断地询问国内外的医学权威。
  她最终得到的结论,都是可以修补假体,但难以根除金属碎屑。
  金属碎屑带来的全身反应,在临床上无法界定,就算是最轻的溶骨破坏也是相当麻烦的病症,更别说神经压迫及肌肉障碍等棘手的情况。
  沈如磐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病痛扼住咽喉,诚惶诚恐无助绝望的黑暗时期。
  她关掉电脑,低下脑袋无力地俯在自己的臂弯里。
  许久后手机嗡嗡震动,是母亲的来电。
  不接是不可能的。电话一接通,颜曼的训斥如秋风扫落叶席卷到耳旁:“无缘无故见什么男方家长?你又没有和萧与时谈婚论嫁!训练呢?不放在心上了吗?你还真是谈恋爱谈得忘乎所以!”
  沈如磐闭上眼,抬手轻揉酸涨的眉心,“妈,你叨叨太多,我都不想回答。”
  “你就躲吧。当初谁哭着说要回到赛场对父亲的遗言有个交待,如今一转头和男朋友腻歪,连备战训练都撇下了。”
  被戳到父亲这个软肋,沈如磐抿着唇沉默了。
  电话那端颜曼等待一会,不闻声音,只得稍稍缓和语气:“你真的要去见男方家长?”
  “不是,我就是想休息几天陪陪萧与时。”
  “胡闹!你要是心不在焉干脆别比赛,趁早放弃得了!”
  沈如磐苦笑,顺着话反问:“妈,你既然看重比赛,当初为什么反对我做手术,还把话说得刻薄?”
  “提这个做什么,要翻旧账?”
  颜曼虽然刀子嘴豆腐心,但也不是个含糊的人,旋又正大光明地回答:“我年轻时认识一位国外的女选手,她和你情况类似。只不过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差强人意,医生用钢钉强硬固定她的脊椎,希望能帮她撑过比赛,哪料比赛期间椎间盘没裂钢钉却裂了。”
  “所以,”颜曼叹口气,“你出事后我一直在想,我从你3岁开始,把你逼到24岁,把你逼成了事事不认输、绝对不低头的个性。算了吧,我不能再勉强你。没想到我放弃了你却不肯,甚至负气离家跑去德国。”
  颜曼说着又习惯性强势起来:“你是我的女儿,听我的话有错吗?我会害你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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