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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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我和师姐成了朋友,至少是会多聊几句的那种。我也在那期间一直把对师姐的这种不同于友情的情感深埋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我们宿舍里几个大老爷们突然性情了,在屋里煮火锅,喝酒,大家都喝了不少,于是我就跟宿舍里一个我特别好的哥们儿,把我这点小秘密给说了。那哥们儿是牛人,传说是多年精于游走于花丛之中,从高中到大学,他征服的女友数量,据说如果按照名字的字母首音来排的话,估计没差几个字母就齐了。
  大学四年以来,我从来都觉得他并不是人,而是神。而我,就是那个离神最近的男子。他搭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凯子啊凯子,你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不计后果地把她征服下来,让她成为你的女人。要么就去完成她的心愿,让她知道你为她的付出,即便最后你俩还是不能走到一起,起码你也是个很优秀的备胎人选。
  话是很有道理没错,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思索了很久,我发现我没有勇气去征服她,因为她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憧憬,我害怕如果我明明白白地追求,会让我们从此就失去对方。正如我说的那样,我不是害怕开口,而是害怕开口后被拒绝,这是我可悲的个性,而我却在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个性。最后我决定做一件事,这件事也许会让我自己心里难受,但却能够让她幸福。
  所以我透过种种方式,辗转联系上了师姐暗恋的那位师哥,并希望师哥能够帮忙,让师姐有一次登台表演的机会。这当然是我耍的一点小计谋,其实师姐可能并没有登台的愿望,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起码我算是让师姐和师哥互相在众目睽睽之下认识了,将来师姐如果要和这个师哥进一步发展的话,也比陌生人来得强。
  师哥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把这个计谋,当成是给师姐的一个小惊喜。于是在一次莎士比亚经典剧目《哈姆雷特》的表演中,我被邀请客串,演出一个名叫克劳迪斯的人,那是哈姆雷特的叔父,也是杀害哈姆雷特父亲的人。而我的台词在这一场戏里少得可怜,我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在哈姆雷特刺杀我的时候,用一个尽可能悲壮的姿势死去而已。
  那一台戏,师哥让我邀请师姐坐在最前排,就在我壮烈惨死的时候,师哥突然开口对台下的许多观众说道,今天的表演有一位特别的观众,今天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请她到台上来,在所有师兄弟师姐妹的面前,接受我的告白。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师哥早就知道了师姐的存在,并且也早已经对师姐心生好感。他跟师姐一样,可能觉得没到合适的时候,羞于开口。而今既然我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也知道师姐对他自己的感觉,索性就让全体观众做个见证,同时被祝福。
  师姐被请上了台,起初的时候她看上去有些慌乱,但很快在舒缓的音乐中,师哥一番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告白说得师姐一阵感动,两人在台上并未有什么亲昵的表现,只是互相都红着脸,羞怯地看着对方,活像两个巨大的番茄。而当告白结束,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的时候,我站在聚光灯下,也只能跟着微笑着鼓掌。
  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也达到了我要的效果,我是替师哥师姐高兴的,但心里难免还有一丝苦涩的意味。我认为我的牺牲跟退让是伟大的,但是这种伟大可能世界上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站在舞台中央,身穿着克劳迪斯的戏服,衣服上还有因为刺杀而留下的假的血迹,聚光灯之下,我卖力鼓掌,在我的角度看来,台下的观众目光是朝着我的方向,可在观众的角度看来,他们的焦点却是师哥师姐。
  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当我再一次站到台上,被许多人所注目的时候,不免一下子让我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我们,就好像在演出一台戏,戏的主角是连环杀人的凶手,一身正气的警探,煽风点火的教唆者,不明真相的侦探,而我,却成了那个明明是个小角色,却不断在抢戏的小丑。
  修女瘫倒在地上,脸色吓得惨白,身体微微发抖。她的这个举动让我丝毫看不出来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甚至觉得这一切表情,都是她刻意装出来的。周神父对我的这一番指证看上去不以为然,他冷冷地说道:“主的光芒下,你我都是兄弟姐妹,十诫之一即为不可欺骗。这位小哥,你说我们文修女是杀人凶手,这是你的主观猜测,还是你有确凿证据?”我说我们已经调取了几次命案现场发生前后的监控录像,也走访过一些证人,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就是凶手,我们甚至还拍到了清晰的五官照片。
  说罢我对马天才说:“老马,把证据给周神父看看。”马天才迅速取出已经打印出来的材料,翻到那些视频截图,一张一张给周神父看。在证据面前,周神父也无法在袒护文修女。之间他面朝着十字架,双手十指互握凡在胸前,然后跪倒在十字架的耶稣之下,嘴里呢喃着请求主原谅之类的话。
  马天才对他说:“我说神父,事到如今,你的主是救不了这位修女的,你也不用跪在这儿作揖了,还有大半年到春节呢。”周神父站起身来,非常愤怒地朝着瘫倒在地的文修女大声怒喝:“你看你都干了什么!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让你要宽宥一切的罪恶,让罪恶自食恶果或改过自新,主对我们的训导,你全都已经忘记了是吗?”
  周神父越骂越起劲,言语之中,充斥着对文修女的失望和痛心,文修女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她的不回答,其实也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
  周神父愤怒至极,几度都想要冲到文修女身边踹她几脚,但是却被杨洪军给拉住了。杨洪军是练家子,这神父岂是他的对手。只听杨洪军冷冷的说道:“文修女犯下的罪案,自然由我们国家的刑罚来惩处和约束,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也给我放老实点。要知道,若不是你把这些死者的秘密告诉给她,她也不会动念杀人。”说道此处,杨洪军转头望着修女,接着说道:“或许这当中另有别情,文修女,事到如今,你想说的都可以说出来,现在不说的话,等下会了局里,你说起来可就有立场的不同了。”
  文修女抽泣了一阵后,擤了擤鼻子,然后说道:“没错,我杀了这些人。是为了惩处,也为了报复。”
  “报复?你要报复谁啊?”杨洪军问道。
  “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文修女面露怒色,颤抖着伸出手,咬牙切齿地指着周神父。
  第78章 修女
  这话刚一说出口,大家都有些惊讶,包括我和杨洪军以及马天才在内。因为我们虽然知道修女的杀人是因为神父的泄密,打从一开始就觉得那更多在于修女自身对于这些所谓的“罪行”反应太过于极端,实际上这些人就算是罪责更重十倍,那也不至于要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而修女口中的“报复”,则有着明确的所指,她要报复的就是周神父。
  周神父也和我们一样,感觉到很诧异。隔了几秒钟之后才问道:“报复我…?你为什么要报复我?”文修女恶狠狠地说道:“你对我做过什么事你自己知道,何必还要在这个时候继续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文修女的欲言又止,让我感觉她似乎是心里有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事实,却又不愿意当众讲出来一样。于是我凑到杨洪军耳边对他说:“要不然你让外面的干警先进来,把这些无关的人先请出去,让这修女交代一下。当着这些人她恐怕是羞于启齿。”杨洪军点点头,就打电话通知了正在门外把守的警察。
  那些无关的信徒被一一带走,这些人没有犯事,所以警方也不会为难他们,不过离开教堂之后,我想他们当中不少人会把这里发生的事传出去,估计要不了几天时间,这件事就会传得风风雨雨。
  警察清场之后,只在教堂里留下了我们三个人和神父与修女。我走到文修女的身边蹲了下来,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跟她说:“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在场了,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出来,虽然这不能减轻你的罪孽,但是事到如今,隐瞒下去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杨洪军也走过来说道:“如果你的供述能够提供一些新的佐证,例如检举揭发他人,或者能够说明你这么做是事出有因,那么这也会是你立功的一个机会。”
  文修女擦了擦眼泪,稍微把身子坐正了一些。从她此刻的表情神态来看,她已经有些释然了。因为她清楚自己的罪责难逃一死,也就索性不再抵抗挣扎。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滔滔不绝地跟我们讲述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
  文修女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教区的修女,这在教区之间的人事流动上是非常常见的,当她从其他教区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是差不多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小女孩。文修女告诉我们,她自己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只知道自己的老家是在北方,当年父母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女孩的缘故,就在出生后没多长时间,就在某天夜里把襁褓中熟睡的她放到了北方某个城市的教堂门口。
  她是被教堂的修女捡了去的孩子,由于修女和神父是不能结婚的,而且内心也充满了慈爱,对于“主”所送来的孩子,他们就视为是一个落入人间的“天使”。因为职业的关系,神父和修女都不符合领养这个孩子的条件,索性的是这家教会的名下,还有一个以天主福音为主基调的社会福利院,里面的孩子大多都是一些被遗弃或者身患残疾的孩子,于是透过一些情理上的疏通,政府最终同意了文修女就寄养在这家福利院当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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