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冰窖生意也不景气,遇到赵莺莺这样来定冰的就格外客气,只不过价钱可比往年贵了一些。赵莺莺没有问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也猜得到——没钱定冰的就算是原价也定不起冰了,有钱定冰的就是涨这么点价钱那也是要定冰的。薄利多销现在做不起来了,可不是只好提价维持生存。
  赵莺莺和冰窖老板说定了定冰的事情,这才往彩绣坊走。彩绣坊如今已经换了一个掌柜的了,如今的掌柜的之前也和赵莺莺接触过,所以上任之后依旧和赵莺莺保持了良好的合作。
  见到赵莺莺过来,爽朗道:“我心里想着崔七奶奶就是一个手快的,再加上夏天不爱做活儿,上次定的扇屏应该到了!”
  赵莺莺年初的时候接了个活计,知府府里定的扇屏。当然了,知府府里不可能单单为了一个小扇屏下订单,一起的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活计。只不过诸多东西里赵莺莺分了扇屏这一样。
  两边都是合作过多次的了,掌柜的只稍微检视了一番就点了点头,给赵莺莺拿钱销文契。然后主动对赵莺莺道:“等到过了中秋节,天气凉爽起来,一定给崔七奶奶留心一份活计。”
  这是拉拢!对于绣坊来说,绣娘是值钱又不值钱的。手艺一般的绣娘根本什么都不算,不要说自家培养的了,就是外头以此补贴家用的女子也有很多哪能达到这个水准,算起来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一个不愿意做了也就是不愿意做了而已,对于绣坊来说就是换一个人。
  可是绣娘又是绣坊最宝贵的财富,正是有手艺精湛的绣娘他们才能立足。不然只靠着和富贵人家的管事、采办打好关系,东西送上去了不行,最后的结果就是以后都做不成生意了!
  而到了手艺可说精湛的绣娘这个程度,那就不是随随便便拣择一些天赋不错的小女孩能够得到的了。总之每个绣坊这样的人都不会多,都是各个绣坊供起来的财神奶奶,生怕她们一个不高兴就耍心眼——这些绣娘身契捏在绣坊手里是不假,可是做活的还是她们自己。甚至不需要做别的,只要报一个生病了拖慢一些工期,这就够绣坊受的了。
  至于赵莺莺这种并不归绣坊所有的绣娘,那又有另一种说法了。平常的时候她们只不过是当第一等绣女用而已,可是并不能怠慢。等到有自家绣坊拿不下的活计,那就是她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差不多的意思了。
  赵莺莺这件活计比较简单,前后座了三四个月,中间也是不紧不慢地做的,从来没有赶过工期。酬劳也不算多厚,大概就是一百两出头,估计卖价还不到二百两——这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能是全副身家,可是对于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来说,毛毛雨都算不上。
  说来也是讽刺,自从年景不好起来,各个行业生意都不好做了,偏偏赵莺莺做的绣花活计依旧如同往常。
  说到底,她这种动辄几百两,甚至可能上千两的绣品,能够享用的人家也就是有限的那些家而已。这些人家难道会受这不好的年景影响?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的,不至于到削减用度的时候。甚至其中有些人还是既得利益者呢!
  就比如说定下这一批绣品的知府大人,赵莺莺当时瞥了一眼绣品单子,少说也有大几千两了。说不定还在别家绣坊有下单,最终数目难以估计——听说这位知府大人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当知府之前也大都是在清水衙门。直到前一任官去了工部管着一些督造活计,这才算是发迹了。
  可是刚来扬州的时候也没有如今的排场!
  排场是要用钱来堆的,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治下的扬州百姓来!
  朝廷也不是傻子,扬州富庶也不是这么个压榨法。之所以如今催逼的这么紧,也就是各个官府自己从中中饱私囊,多要了好多!
  如今扬州上下就没有不痛恨这一批官员的,赵莺莺也是其中之一。按理说这样的她不应该接扬州知府里的活计,但是她并没有那般矫情。谁都知道这活计她不接自然有人接,对于她来说还算是赚了知府府里一回钱呢!
  拿着绣品结账的银子,赵莺莺又去了一趟牙行,干脆把上一季度的账给清了。因为提前清账,得了牙行老板娘的千恩万谢。
  “如今生意越来越难做,大家的账目事先约定,或者逢年节开销,或者逢着季度末尾开销。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则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偏偏还不敢真的随便给断了各种供应,不然就彻底失了这个主顾了。”
  赵莺莺想到崔本酒坊的那些账目,其中一些是大户人家、大商贩做主顾,没有拖欠的。可也有一些客户能拖一时是一时,并不是没有钱,而是拿钱去放高利贷或者做别的快进快出生意,拖上两个月说不定就能赚上好几分利!
  只是这些人赚大发了,这就苦了要做周转的酒坊。赵莺莺经常替崔本算账做账,什么都清楚,不知道对着账本叹了多少回气了。应和着老板娘:“可不是这样!我家酒坊也是差不多的,也是没办法了。”
  说了几句,赵莺莺又在牙行定了一些东西,让牙行记得送来。这就缓缓回家,知道到了街巷入口,看到有两辆大车,上头放着一些家伙,正有几个脚夫一样穿着短打的男子搬进搬出。
  等走近了自家,才发现是之前已经搬走的一个斜对面邻舍家正在搬进来新人。
  第213章
  赵莺莺回家时见到斜对面人家大门正开着, 有脚夫把各种家伙搬进,都是些家具之类的粗笨东西。又有一个脸色十分严肃年纪再四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门口, 手上挽着一个包袱, 正指挥脚夫小心一些。
  斜对面这户人家原来是外地来做各种风干海货生意的, 只是做了几年正遇上生意不好做的时候, 到今年实在支撑不住了, 于是卖了房子打算回老家。这房子已经空了一段时间了, 都是交给牙行在打理, 赵莺莺还猜测什么时候会有人搬进来呢, 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赵莺莺才一回家眉嫂子就过来了, 眉嫂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赵莺莺说些话。这一回新搬来的人是赵莺莺的斜对面, 更是她的邻居,她可不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来到赵莺莺家就迫不及待开口:“你知道这家什么来历?”
  赵莺莺也是佩服眉嫂子, 人家来之前没人知道会有什么人搬进来——这一次搬进来的人大概不是买房而是租房, 所以并没有牙行的交易,也就无所谓牌长甲长这些人签字了, 这样才能丝毫消息都没有。
  直到今日人来了,到现在为止才多久,眉嫂子竟然就能打听出消息来,看样子消息还不少呢!这样赵莺莺如何能不敬佩。于是跟着她的话道:“是什么来历?”
  眉嫂子笑着扬了扬眉毛,眉飞色舞道:“那家的婶子与脚夫结账的时候我听到了, 是从北皮市那边搬过来的——我是不认得这家,不过牙行老板娘知道哇,立刻就与我说了。”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