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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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吃。”弘晖再回来的时候,萧歆也不急着听他说什么, 还敦促着把刚刚摆上桌的饭菜吃了。可想这孩子回来的路上也是跟着不好过,平时再怎么饿也是细嚼慢咽的,用餐礼仪十分优雅。这会儿哪里还顾的上那么多,吃的是又快又急。
  等把第二碗饭吃完的时候,萧歆就给止了,还让人盛了一碗鸡汤给弘晖喝。
  弘晖刚把饭吃好,小六就哭起来了。
  “额娘又给儿子生了个弟弟。”弘晖也是只看一眼,就判断出襁褓里的婴儿是个男孩子,还有点可惜道:“真是想要个妹妹这么难。”
  小六还像是配合弘晖一样,哇哇的哭得更伤心了。但萧歆知道他这其实是饿的哭,还让奶嬷嬷赶紧抱去喂了。至于生儿子女儿的话题,可不是跟儿子能讨论玩的。
  这边还问了一回此行路上发生的事情。毕竟问四爷,他也不可能跟你讲的太细致。粗略的事情谁都知道,好奇的不就是那一点细枝末节。
  等弘晖把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萧歆也是唏嘘不已。所以说十八阿哥之所以会死,罪魁祸首还是皇上自己。
  起码以前五公主就是被带着一起出塞没的,而且她还是成年人了。你非要说带着是一种殊荣也是可以,但是连成年人都受不了塞外的气候变化,一个娇养长大的孩子又怎么能吃的消。
  严格说起来,十八阿哥的病应该是从热河行宫就开始埋下了。至于说两腮肿胀,高烧不退,大概就是儿童春秋季里最常见的腮腺炎,还有可能并发引起咽峡炎等症状,所以才会高烧不退。而且这个时候又没有强效的消炎以及退烧药,很有可能在最后因为持续高烧而引发了脑膜炎才不治而亡的。
  至于说太子因为十八阿哥的事被废,那更是让人听了难以置信,你哪怕是为帐殿夜警也可以,毕竟不轨的行为看起来有弑君的可能。真要说太子因为没有照顾好十八阿哥才把人给废了,那可就太儿戏了。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自己乾坤独断太过鲁莽,所以后面又把太子复立了?
  这么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四爷总算是披星戴月的回来了。他这一回来也不急着洗漱换衣,还先把每个孩子都看了遍,才坐回到小六旁边,望了他好久好久。
  萧歆几次想叫四爷先去洗了再出来看,这都已经回来了,还怕没时间看?只是看他那温柔满溢的眼神,萧歆就不忍去打断。好半天才听四爷说了句,“果然又是个阿哥。”这才转身看萧歆。一会儿摸摸手,一会儿捏捏脸的,也是不知道想要确定什么,总之就是怎么看都不够。洗好了出来也扒着人不放,跟弘旭那会儿沾人的时候一样。
  萧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些事对四爷或多或少肯定还是有影响的。她虽然没在场见到,但皇上对太子拔刀,他们这些皇阿哥都是在场的。谁又能想到平时那个仁爱宽厚的老爷子也会有一天对儿子拔刀相向,就算是冲动之下做出来的事情,也是让人胆颤心惊。这种事情不说能拿去跟家暴比,但其实性质还是相像的。只要有了开端,大家就都会去这么设想,下一次会不会也被这么对待了?
  四爷搂着萧歆的腰,略带点青渣的下颌不住的在萧歆的颈窝磨蹭着,人虽然看着很放松,说出口的话一点也不轻松。“皇上还是决定了要废太子。我出宫的时候,他已经亲自着手撰写祭文,后天要亲率文武百官前往太庙,告祭天地,社稷。”
  萧歆看向双目紧闭的四爷,原来他这一路上都以为回到京城之后,或许皇上会回心转意,从而改变初衷?毕竟当时在外面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真要废太子,其实礼节跟册立的时候差不多。等这些程序走完了,照样还是要下一道明旨宣告天下。
  “既然事已至此,咱们也该顺其自然才是。”萧歆是不怕四爷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因为以他的为人,这点还是能看得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叫顾念兄弟情义,只会把自己也给一并葬送掉。
  不过真要说担心,那大概就是十三了。“小六洗三的时候,十三弟妹就来哭诉了一回,就怕他们家爷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这要是再被牵连,估计十三弟妹都能崩溃。”
  四爷搂在萧歆腰上的手紧了紧,“让她放心,十三那里有爷盯着,不会让他乱来的。”
  是以在圣驾回京的一个月里,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废太子事件的阴霾下。不仅太子被废被拘禁,那些依附在太子一党之下的官员,也是受到了严厉打击。像格尔芬、阿尔吉善、哈什太等废太子近臣当即就被下令正法。还有阿进泰、苏赫陈等人被充发盛京,永世不得录用。
  这一波整饬下来,虽不说扫尽太子党羽,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朝臣,也只局限在朝臣身上。有些皇阿哥却认为太子倒了,他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因为废太子还被拘禁在咸安宫内,朝臣们私底下议论也是可想而知的。就是直郡王,也几次表示欲替君父解决烦难。
  康熙躺在摇椅上养神,听着直郡王在一旁如数家珍似的一条条罗列太子的罪状,其实也不过是落井下石,就越发心烦。这便不等他说完,康熙就出言打断了,“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跪安吧。”
  直郡王这才急道:“胤礽既已被废,如今却还安置于禁宫之中,总归是个祸患。”
  康熙就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毯子从膝盖上滑落,他就那样盯着直郡王,质问:“那依你的意思,还该如何处置方叫妥善。”
  直郡王面露痛色,却仍道:“唯有杀之才能绝患。”说着还赶紧上前一步,补充道,“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阿玛之手,儿臣愿代之。”
  康熙听了冲了起来,扬手就给了直郡王一个耳光,“就你这么一个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的小人,天理国法如何能容。”
  直郡王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紧忙跪下,辩解道:“胤礽条条状状尽皆属实,且每条罪状都已够死罪,儿臣不过想替君父分忧解难,何至于就成了小人。”
  康熙气得来回踱步,走回到直郡王跟前的时候倒是还想给他来两下,却被他给躲避开了。这便骂道:“你若不是小人,会想着杀害自己的弟弟,胤礽再有过,他还是朕的儿子,你的亲弟,你如何就能说出此种没有人性的话,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把海望叫了进来,令其亲自把人押回去看管起来。
  直郡王就傻眼了,这不是都说好事近了吗?要不他能巴巴的撵进宫来这么表现。立嫡立长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这果然胤礽在老爷子的心目中占量更重吧?要不都这样了还袒护着,他这不是才第一次谏言,就算说的不中听,起码也不能把人给一杆子打死吧?
  等大家听说直郡王被禁的时候,那可真是五味杂陈,怎么也想不通这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往上撞。就算再想争储,起码也要等过了年再说吧。这么急哄哄的跳出来,还想弄死胤礽,这不是想让皇上过不好年,这分明就是自己不想过年了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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