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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玠这是无端隔水抛莲子喽?傅弈亭伸手接过那几颗莲子,握在掌心中。
  那人脸红了,只别过头去,看向船头方向。傅弈亭被他激得心痒,便上前枕在他膝上,方才是玩笑我倒是从未吃过鲜莲子,怀玠给我剥几颗吧。
  那人淡淡笑了一声,低头摆弄那莲蓬,你此时是皇帝了,什么吩咐我不敢听?
  那朕要你归依于大秦傅弈亭懒懒睁目,伸手抚摸着那人细柔的脸颊,别再跟朕斗了,不成么?你知道这几年朕有多想你?
  有多想?那人一改矜然,将脸往他手上贴的更紧。
  傅弈亭已是眼饧神摇,一下坐起来将他撂在身下,吻着他道,时时刻刻、朝朝暮暮。
  此时天色愈加暗了,雨也渐狂,他二人交颈缠绵,正待入港,那人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你这样的腌臜货,我宁死了也不会跟你一起!
  傅弈亭在龙榻上一下惊醒,午夜更深,自鸣钟似缓慢似急促地滴答摇摆,他坐着怔了片刻,心里寒凉,身上却又躁热得紧,他起身缓缓走出内帐,推开梚窗,鹤羽似的飘雪一下子灌了进来,只听铁马被冬风吹得叮咚作响,对面宫殿檐角上的鸱吻衔月,亭榭寂寂,长雪澌澌,傅弈亭痴立着,心思不知飘到那里去了。
  外室的太监魏公公已感到了风意,被冻醒了,于是悄悄打帘起来,一看皇帝已经站在窗前,忙轻轻走过来道,万岁刚四更天,您穿得这么薄,在风口立着恐要着凉的
  你见朕何时染过风寒傅弈亭回道,朕只怕热,不怕冷的。他径直掀帘走到外面去,魏公公稍顿了片刻,才敢去关那扇洞开的窗。
  傅弈亭坐在罗汉床一侧用了些茶,这寝殿之内依旧是无比寂寥,几个宫女太监内外侍立,也是半点儿人语声响不闻,傅弈亭四处环顾,自觉没趣,索性将前日没批完的奏本找出来翻阅,看了一会儿便皱起眉头,这幽州刺史明成文依旧没改掉老毛病,傅弈亭最厌烦官员在奏本中掉书袋,洋洋洒洒几千言,却一句没落到实处,他持朱笔将那些辞藻华丽、千斟万酌的语句一并勾掉,只批复道:文贵简!
  此间门外却晃起来憧憧人影,似有急奏传来,外侍太监猜想皇帝此刻安歇,未敢冒昧进入,傅弈亭做着朱批,微微抬了抬手,魏公公便小趋过去,将门敞开一条缝儿,轻声道,送进来吧。
  傅弈亭抬眼,来者是正在夜值的兵部郎中徐默。
  臣叩请皇上圣安!徐默跪着,双手呈件,皇上,兵部六百里加急!虎威将军林益之的奏本,自大兴安盟州传来的。
  魏公公把公文呈过来,傅弈亭拆着封口,心里暗忖,这西面刚平异族,东北难道也有祸事?
  他打开一瞧,果然是出了战乱。林益之上奏称,半月前大兴安岭地区有一些山匪肆意打家劫舍,扰乱治安,他们驻地已发了兵去镇压,但细查之后,竟发现他们背后是罗刹国人的唆使,林益之心知这事非同小可,毛子素来是北疆不安之因素,几年前大夏未亡时,便已蠢蠢欲动,与秦军对过一仗,那时是夏日,秦军作战没太大阻碍,因而击退了一些骚扰边境的罗刹散兵,但此时正值三九,天气严寒,北疆的一些驻兵又素来松散随意,真要动起手来,高下立见,林益之这才忧心忡忡。
  徐默,整个东北现驻兵力几何?傅弈亭问。
  回皇上,现下东北各州约有朝廷驻防军六万、各州守军共十二万。
  这么大的辖域,确实薄弱傅弈亭站起身来踱步,这样下去断然不行。
  皇上,其实原本前朝府兵有二十五万,改制募军后只剩十万了
  傅弈亭点头,而今南北划江而治,百姓刚尝到安稳日子的甜头,听到征兵就心里打怵,豫州府前些天还有些乡民在闹呢。募军招不上来人,倒也正常。
  徐默试探着道,要不要采用府募并行的制度,再派几名将领协助林益之。关内人烟辐辏,精强的募兵便也够了。而北疆辽阔,暂保留府兵,这样如若罗刹进犯,说不定能做一番抵御。
  傅弈亭笑了笑,这想法你与陆尚书议过么?
  徐默尴尬道,还没。
  到底是书生之见。落实不得。傅弈亭不留情地驳道,兵贵在精,毛子有多凶悍你不明白,在强敌面前,再多的府兵上去也是送人头罢了,何况他们打心眼里就不想建功立业,内无斗志,外临猛攻,除了失守溃败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徐默冷汗直冒,陛下圣明!臣愚钝!
  不过你方才说派将领过去,倒是有理。傅弈亭摆摆手,下去吧,容朕想想。
  徐默应声退下,此时天已微明,早膳传了上来,傅弈亭边舀着鹿胶粥,边翻着在籍将军名册,他向来多疑,登基之后新武将全部留在自己身边儿观察,唯有秦地老将他才愿意外放,眼见身边除陆延青、李密以外已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不禁有些为难。
  傅弈亭将名册撂在一边,三两口喝完粥,问魏公公道,近日郦太师身体如何?太医的药可起了作用?
  魏公公应道,回陛下,昨儿派人瞧过怕是,不太好其实太师嘱咐不让对陛下提起的是奴才多嘴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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