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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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倒在她面前,所来的那一路, 染满了鲜血。
  送演出服的路上,他遭遇了一辆卡车,卡车里的巨大铁钩不小心从栅栏里漏下来,加之车速又快,刷拉与他相擦之际, 将他的整个背部撕烂。
  司机因肇事逃跑,少年重伤。
  他在无数冷漠群众的围观下爬了起来, 怀抱里抱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一条红色的劣质演出服。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跛着脚, 艰难地向前行。
  阿真,阿真。
  阿真需要他,因为,他的阿真需要他……
  当吴真见到吴轻闲的时候,只见到那一路延绵不断的血……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 止不住血,那血就像不要钱一样, 浸染了吴真整个世界。
  那一刻,昭昭白日、青春狂傲、远大理想, 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天地黯然, 寂静无声。
  自己心中唯一所念所想的, 只有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
  她一生都活得懵懵懂懂的, 从来不知道爱人,一直一直懵懂无知地被爱着。
  直到那一天,那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的假象都被敲得粉碎。
  ……
  那件事后,吴真查到,是吴月把她的衣服藏了起来。
  她一心揪出吴月,却遭遇了重重阻拦。
  从舅舅舅妈,到外公外婆,无一不包庇着吴月。
  彻底绝望之下,吴真背井离乡,再不复归。
  后来她发达了,利用各种各样的关系,把吴月以后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有一次,她利用拍摄之便,来到了吴月所在的城市。
  彼时吴月已经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了,整个人肥成了3.0版,衣着旧烂,满脸雀斑,眉眼都写着疲惫。
  吴月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赌徒,除了赌钱,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家暴。
  这些年来,吴月一边抱怨哭泣,一边甘心巴巴把所有的钱双手奉给那个赌徒。周围邻里,也从可怜怜悯,到恨铁不成钢,再到满眼冷漠不愿再倾听她的抱怨。
  吴真到的那一天,吴月刚刚被家暴了,因为男人抢了她存了大半年的工资,原本,这钱是给家里孩子缴学费用的。
  女人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指天指地地咒骂着她的男人。
  她期望着有一个路人停下来,听她的哭诉,同情她,然后随着她一起痛骂这个畜生一样的男人。
  甚至说要去居委会举报男人,为她伸张正义。
  然后呢……然后她再可怜巴巴地叨叨叙述男人仅剩的好,乞求那个人原谅男人,莫要再多管闲事。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愿意当这个“苦大头”,满足吴月的倾诉欲,还讨不了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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