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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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一时静了一瞬,常顺深知自己犯了错,“奴才有错,王爷无碍,如今该是已到宁谷关了。”常顺说完将手中的书信递到唐明月手上,“这是王爷嘱咐奴才交予王妃的书信。”
  唐明月站起的身子重又落回坐上,将信接过粗略看了一遍,全是报喜不报忧之言,她看完将书信放到一旁的矮几上,打算得空了仔细看过再回信,“王爷这一路,可还遇到了别的难处?”
  常顺再次被问住了,唐明月急得又站了起来,“你倒是如实说出来啊,我人在王府,护卫无数,内有良医,你还怕吓死我不成?此时王爷的安危更重要,你跟了他这许多年,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两人相识,还是唐明月六岁时,那时在唐明月心中,常顺这个哥哥十分有趣,如今十年过去了,两人比从前更为熟悉,可是相处起来,却好似不如那时候轻松了。
  主仆主仆,到底是有主有仆。
  常顺把头垂得更低,过了好半晌才道:“军中的粮草出了问题。”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聂恒宗率五万大军出征,若是粮草出了问题,还如何打仗?
  既然开了头,常顺也不瞒着唐明月了,原来各地紧急征调的粮食里既有陈粮又有霉粮,不止如此,其中还混了许多石子,真正能用的粮食少了一半有余。北方如今已经十分寒冷,可是军需官那里御寒的衣物,根本就不保暖。
  粮草都是由各地征调后集中运行,聂恒宗统筹军队,军需一事并不由他负责,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前方等着他打仗,他此时无力问责,只能将实情写了折子回禀给永平帝。
  这种事,聂恒宗自然是不想唐明月知道了忧心的,可是唐明月盯着常顺问,他也不敢不说。
  唐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一夕之间就看透了许多事,皇家的争斗竟然如此残酷,她便是再不懂,也知这中间有人动了手脚。她的声音很低,透着无力,“他们这是一定要王爷的命啊!带兵打仗,军需出了问题,便是有再大的本事,这仗也赢不了啊!”
  想到聂恒宗途中便遇刺,唐明月的脸色便更加不好了。
  常顺见唐明月面色不好,刚想开口劝慰两句,唐明月却动了步子,“带我去看看那个紫樱姑娘吧,一会儿你吩咐人去寻孙神医,好好给她诊治,毕竟是为了王爷才如此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正院,常顺回府便来回禀唐明月,紫樱姑娘此时还一直等在王府待客的春韵堂里。
  “把人安排住进香雪院,那里清幽,适合休养。”唐明月边走边吩咐蔻儿去准备,脚下加快了步子往春韵堂去。
  常顺心中十分震惊,在他心里,唐明月一直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遇到大事便害怕的那种娇娇女,可是此时见她,终于觉出不同来。
  听了如此重大之事,竟然还能镇定如斯,可见心中也是有丘壑之人。
  春韵堂内,丁紫樱安坐在椅子上,她身边跟着两个侍女并一个老嬷嬷,都是从小伺候她的。老嬷嬷姓田,是她的乳嬷嬷。
  丁晟是孤儿,十三岁便开始到军中打拼,凭借着一腔孤勇与不俗的武艺才爬到凉州守将的位子上。他十八才娶到妻子,只生了个女儿,他夫人便因他而亡了,丁晟长情,再未娶亲,只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
  丁紫樱像了她爹,从小便对舞枪弄棒十分有兴趣,倒是琴棋书画涉猎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带了一丝飒爽之气,全然不似唐明月这种江南姑娘,看着便十分娇弱。
  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丁晟死前,也只能将女儿交托给聂恒宗。聂恒宗被父女俩所救,自然不能对已经中毒的丁紫樱不闻不问。只是他还要去宁谷关,不可能带着丁紫樱,便将她送回京城了。
  聂恒宗在信中自然也提了丁紫樱,只说叫她暂时住进香雪院。
  唐明月一到春韵堂,便见椅子上坐个身着紫色披风的姑娘,容长脸远山眉,挺鼻薄唇,透着一股飒爽的劲儿。只是如今她面色苍白,又带了几分病态。
  “姑娘可还好?”唐明月见丁紫樱的模样,知道她的毒素怕还是十分厉害,有些责怪自己耽误了时候,“我已派人去请神医,姑娘且先等等。”
  丁紫樱看着眼前的华服少妇,是难得一见的好模样,知道她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她站起身打算行礼,却被眼疾手快的香儿扶住了,丁紫樱抬眸,“王妃勿忧,我自小舞枪弄棒的,没那么娇气。”
  中毒与娇气与否又有何关系,唐明月实在想不通。
  只是她来晚了,觉着这姑娘可能是因着对她客气才说了这样的话,便直接说道:“总要好生歇息的。我这便着人带你去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也实在是累了。日后在府中,有什么需要就来寻我,若我一时不在,你寻常顺与我身边的丫鬟都行。”
  丁紫樱到底还是对她行了一个礼,“有劳王妃了。”
  “你住在府中,不必如此客气。你们父女救护王爷有功,我自当尽我所能,你安心待着,有王爷与我在,日后不会叫旁人欺负了你。”唐明月也不比丁紫樱大多少,此时一个王妃该有的气度却是一丝也不少的。
  提到丁晟,丁紫樱面上显出难过之情。她爹刚走,她心情还未平复便被送出府,日后还能不能回到凉州都未可知,心中如何能不难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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