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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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颗枣子,甜丝丝的肉,脆脆的皮。这下他嘴里全是甜味了,雍晋在旁边低声说,补品厨房还在做,一会才送上来,先吃颗枣子缓一缓。
  周君用舌头拨着嘴里的枣核,心里有些好笑。他只是些皮肉伤,雍晋在军队里大风大浪都该见过。如今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让周君心里更软了几分。他先开口认错:“早上我说错话了,你别原谅我,你看我现在这落魄模样,也是遭了场报应。你狠狠生几天气,好好骂一骂我,然后再同我好,好吗。”
  他这话说得很是违心,他这种男人,干这些事全是故意的。他故意受着伤来,就是让雍晋心疼。疼着疼着,他做的那点错事,雍晋怕也顾不上和他计较了。雍晋听了他这番话,又好气又好笑。这少爷将他拿捏在手里头,翻来覆去地折腾。
  他直起腰靠在床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脸上却全然看不出刚才偷偷亲周君伤口的柔情了。周少爷还靠在枕头上,一双眼睛睁大了,他的瞳眸倒变成很纯粹的蓝了,好像每次有求于他的时候,周少爷就会变得更漂亮一些。
  雍晋沉着脸,没有理他。周君皱了皱眉,小心地捏住雍晋的指头揉了揉。他又想起刚才梦的场景了,像是说笑又似找点话题,他把梦的内容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又后悔了。梦里的对象是谁都不知,又是另外一位男人。
  他这是失血失得头昏了,这话题可一点都不讨巧。谁知道雍晋一点没有生气,嘴角还有微微上勾的趋势。他抬头望雍晋,有些惊奇。雍晋却拿手来盖住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梦呢。”周君故意的眨了眨眼,用睫毛去刮少将手掌心。他说:“当然是梦了,不然我不可能会说那么糊涂的话。”
  谁知道他刚说完,雍晋就把手抽开了,周君再一瞧,这下可好了,少将嘴边的笑都没了。雍晋掀开了被子,躺了进来,但却背对着他:“快睡吧。”周君心里叨叨着少将的心思,同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他揉了揉眉心,视线移到一处便定了下来。他送来的月季开得不好,还掉了几瓣,却被极精巧贵重的的瓷瓶给装了起来。看起来很是不配,却让周君微微笑了。
  第38章
  周君没有同雍晋说艾伦的事,万一雍晋去找艾伦了,他周家不就落实了在和军方合作了吗 。想到这里,周君都有点躺不住了。可看着雍晋的侧躺的背影,他又不想走了。他想,现在时局动荡。雍晋这样的身份,也许哪一天,他就不能同现在一样见就能见的了。
  到那时,躺在这男人身边的机会,还会有吗。这场感情从一开始他就抗拒投入,除了两人之间的那些复杂纠葛,他也怕的是也许哪一天……想到这里周君的呼吸都微微发颤。雍晋也不知察觉到什么,竟回头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神情如何,大概是不好的吧。雍晋直直看了他一会,才低声问道:“很痛?”他以为他伤口痛到受不住了,所以才这样的表情。周君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很想抽烟。雍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是他丢失已久的鼻烟壶。
  周君有些愕然地看着那物件,又看雍晋那淡定的神色。这人怎地偷了他的物件还这般理直气壮,实在厚颜。雍晋大言不惭:“我送了你那么多,你总该回礼。”周君看着掌心里小巧的鼻烟壶,再联想它丢失了有一段时间了,怕是这人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就顺走了吧。
  他吸了口鼻烟,有些呛,捏着鼻子,他瓮声道:“你要的话,我可以备个新的送你。”雍晋不置可否,将鼻烟壶把玩许久,见周君不抽了,又将之收入铜箱里,收进抽屉里。周君一下明白为什么非要这物件了,因为这是他的。雍晋怕不是在交换贴身物件吧,他心虚地想着,到底是没敢说这鼻烟壶不是他的,也是某个红粉家中拿的。但见雍晋这么喜欢,还是不揭露了吧。
  可周君心里不舒服了,让雍晋这般宝贝的东西,事实上是别的女人的,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他半个身子压到雍晋身上,问他讨回那样东西,他再送他别的。雍晋拥着他的肩:“什么别的。”周君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还带着体温的玉,塞到雍晋手里。
  玉的成色不好,形状也跟个桃子似的,实在不美。雍晋手指摸着那玉,问周君这玉的来历。周少爷脸靠在他肩头,像是倦了,声音很懒。他说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挺不过来。这是一位他母亲帮助过的老瞎子给的,说是能让他挺过来。
  说着周君就打了个哈欠,他把玉挂到雍晋脖子上,像是玩笑,又像认真道:“我把护身符给你了,不管你以后有什么大风大浪,都能平安无事。”
  雍晋看着那玉,手指摸在上边,不知思索着什么,忽道:“我不信这些。”他把玉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塞回周君手里:“我不要。”周君没想到他会拒绝,拿着那玉脸色有些差:“你就算不信,也好歹收下吧。”雍晋还是说不要,甚至调笑他:“你好歹出过国,怎么还是这么迷信。”
  周君脸色都青了,把那被退回来的玉塞进口袋里,这下换他背对着雍晋躺着。可惜刚好伤在右边,想侧身睡也不行。周少爷不甘愿地平躺下来,脸硬是扭了过去,看也不想看不解风情,不识好意的雍少将了。
  雍晋也安静下来,他把灯熄了。黑暗中他听雍晋说:“那两张电影票已经过期了。”周君没有答话,雍晋继续道:“你想回去吗?”周君没好气道:“回哪,现在要赶我回家?”雍晋低声笑道:“我说的是回德国,你回去吧。”
  周君静了静:“德国又不是我家,去那干嘛。”他顿了顿又道:“这里才是我家,我所有在意的都在这里。”灯熄了,雍晋没有再说什么。天微亮周君就醒了,雍晋还在睡。睡得倒是很沉,就像他是他最信任的人一般。周君之前还想过,要是雍晋将他带回公馆,他定是要翻找翻找这个地方。
  些许就能找到对大哥有用的东西,弥补他这不成器的顽弟过错。可他现在又不敢这么做了,更不愿。怪不得说胳膊肘要往外拐,人心是偏的。他还摸不准在雍晋那,自己究竟是在个什么位置,就把雍晋先放进心里了。分明昨天早上,他们还在吵架呢。
  周君笑了,有些甜蜜地。笑容牵扯到伤口,让他疼得皱眉。他把玉佩从裤袋里取出,挂到了月季的枝干上。他嗅了嗅月季,又去床上偷了一个吻。要么说人比花娇,少将美色一绝。他靠在床头欣赏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把那鼻烟壶给偷走了。拿鼻烟壶的时候,他视线定了定,又抬眼看向雍晋。
  雍晋闭着双眼,呼吸绵长,他的头发散了下来,搭在额头。周君瞧着他的脸,又想到那枚怀表了,他后来才知道原来雍晋是比他小上两岁的。明明是比他小的,周君看了眼抽屉,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行动都是悄悄的,少将不知道。他原路折返,从窗子里出去了。窗子开着一条小缝,冬日的冷冽攀着窗帘,连屋里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壁炉里的火渐渐熄了,雍晋睁开眼睛。他靠在床头抽了根烟,这才将抽屉拉开了。
  放鼻烟壶的铜盒下是一份机密要件,是他故意放的,也是故意让周君瞧见的。昨晚他在周君面前开了几次抽屉,周君该是注意到的。如今这文件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却让雍晋迷茫了。周君到底要的是什么,他不清楚。这位言笑晏晏的花花公子,喜欢哄他的小少爷,摸不清楚心思的周君,不同立场的周二少。
  烟雾似迷障,都是周少爷的迷人的眉眼,动人的情话。雍晋闭上眼,眉头紧锁。他想信他,又不敢信他。这是不对的,该放手的。本让副官开车时,他看着后视镜里的周君。他看到那人蹲到路边,又是那让他心颤的可怜。可他没有回头,他想的很好,是时候该整理整理。
  那一夜本就是迷情夜,那人说的话都是糊涂话。当时的他是不信的,但总是能想起来,他看到那满园的月季,同那一夜一般的月色,那床和那浅淡的雪茄味。后来他也抽了雪茄,那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所有能上瘾的,都是令人恼恨,让人失控的。
  可周君还是闯了进来,带着一身的伤口,和恼人的微笑。他眼里好似又有他了,分明早上还在耻笑他的天真和幼稚,嘴里说着你日后总该结婚。晚上他便又来了,不知在哪被欺负了,带着伤朝他示爱。
  雍晋自认还算理智,防线却在不断崩塌,他不顾副官的提醒,还是让他进来了。甚至他没有设防地睡下,他想,如果周君真的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那就让他去吧,之后他也许就能死心了。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了理智般不顾后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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